大概天意镇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被现代文明污染到十足的地方了,连旅游业都不甚发达,只有稀稀落落几户商家,所有的居民都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这次来到天意镇的林子然,再不是上次背着背包穿着舒适的牛仔裤和t恤的大男孩形象;黑衣冷峻,侧脸忧郁悲伤,开着落满风尘的车,紧抿着嘴角,开进了天意镇。
莫小速招眼的跑车随即跟了进来,四个面容出众各有千秋的青年男女,或焦灼或被迫,跌跌撞撞如鬼子进村一样,把车停在了狭窄的街道旁边,风尘仆仆奔走着。
莫小速抓住一个满街跑的小孩子,摆出他一贯甜甜的欠揍的微笑,问:“小朋友,阿荒老伯家,住在哪里?”
“我认识你!你上次去明月湘找过我荒爷爷!我在旁边呢!”
“小朋友乖,”莫小速做贼心虚,“叔叔待会买糖给你吃,可不可以把阿荒爷爷家告诉我呢?”
“说话算话哦,在那里——”
耽误了半天,好容易搞清楚了这曲曲折折的巷子哪一条才通往阿荒伯家里。
顾陌怡满脸泪痕,一直低着头站在旁边,莫小速不问,她也不吱声,连同展睿琪也不敢吭气。莫小速冷冷看了她一眼,抓住她的胳膊:“走!”
林子然忽然说:“等一下!”声音疲弱颤抖,“等一下,我……”
我真的很害怕。
“我们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原来,这竟然是和岑若逗留了两周的地方,饼婶的烧饼铺门口。
“阿然,你——”莫小速摸不着头脑。
林子然垂首:“吃点东西吧!我——”
莫小速拍拍他的肩膀,抓着顾陌怡走进了烧饼铺。
饼婶正在弯腰扫地,个头不高的女子,手脚麻利,洗去了满头面粉的她,还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明媚清丽的眉眼。抬头看到这四个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女,饼婶愣了一愣,随即认出了林子然:“哎呀,是你啊,小林!”
林子然努力牵扯嘴角,露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冲饼婶点头:“饼婶好!”
“有日子没来了啊,快坐!咦,这不是阿林哥家的陌怡吗?”招呼着一行人,饼婶惊喜地冲顾陌怡叫起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哎哟,可怜咯……”
顾陌怡摇头哽咽。
莫小速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怎么着,回家了是吧,找到亲人了是吧,委屈了是吧,你怎么不想想岑若要是有委屈找谁说去?”
林子然疲惫地制止住莫小速,冲他摇头:“小速,算了。”然后抓过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了顾陌怡。
饼婶不知道这些年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看着气氛不对,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没话找话:“几位看看吃点什么?我们有刚出炉的夹心烧饼!”
林子然心烦意乱,还是随便点了几样,几个人默默无言,等着上菜。
“小林啊,”饼婶看气氛实在尴尬,“上次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呢?叫什么来着,若若?她怎么不一起来?说起来,我可想她了,这丫头长得,跟我年轻时候一个姐妹,简直一模一样!可惜咯,沫儿当初没留下什么照片……”
林子然哑然,展睿琪低下了头,默默喝水,眼眶无声地红了。
沉默许久,饼婶有点坐不住了,林子然只好寻了个话题:“那个,饼婶,对面的老板娘呢?旅社怎么关门了?”
“哦,你说阿娇啊!她……”饼婶叹了口气,“她老爹得了急病,她哥木虎又在b城回不来,她回家伺候爹爹去了。这女子,也不容易……”
“惜艾,惜艾!”一个爽朗的男人嗓音传来,一个穿着红色汗衫,面孔英武,身材高大的男子,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废纸:“这些是从你房间里柜子下面找出来的,我正收拾着要不要卖掉,你看还有没有要留下的?”
饼婶站起来走过去接过那叠泛黄的纸,细细打量,林子然无意间瞄过去,眼神一闪,忽然站起来,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抓过那叠纸,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泛白,死死盯着纸上的字迹,手颤抖成一团。
“小林……”饼婶吓了一跳。
“婶……”林子然声音颤抖,“这些是……谁写的?”
歪歪扭扭,零零散散,纸上无聊地写画着一些凌乱的诗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疯话,“教授原来是个叫兽。”“别问我爱谁,就看我他妈惯着谁……”杂七杂八,不一而足。
字迹熟悉,历历在目,散落在他办公室里一叠一叠的手稿,那些似曾相识的话语和语气。
莫小速奔上来,也抓过那一叠纸来看,同样惊愕诧异。
“饼……饼婶?这些字是谁写的?”
饼婶被他们的反应差点吓到,想了半天才迟疑着说:“哎,这些,是我没出嫁时候的一个姐妹写的,说起来,唉……都快三十年了……”
顾陌怡脸色很难看,展睿琪把头低下,林子然颤抖着问:“那她后来去哪了?”
饼婶叹了口气,抚摸着纸上的字迹,说:“后来,镇上出了点事情,她——”
“她怎样?”林子然一把抓住饼婶的衣服,心里一紧。中年男子看到这里,不动声色地过来拦住了林子然,轻咳一声:“请问你认识这笔迹的主人吗?”
林子然默然。中年男子说:“说起来,她还是我和老伴的恩人,尽管她已经消失了很多年,如果您知道她的下落的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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