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然,
你知道吗?惜艾和刘国庆在一起了,很多波折,也有很多挣扎,但总是值得的。很幸福很世俗很温暖。在我的一生当中,我一直没有勇气去狠狠地、歇斯底里地享受幸福,我总觉得快乐不是真的属于我,我最怕幸福过后是更大更深的绝望。
所以我连开心都一直小心翼翼,只是我现在才明白,如果小心翼翼地去开心的话,一不留神失去的反而更多。人生苦短,干嘛不要狠狠去放纵狠狠去快乐呢?
我很想你,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静谧温馨的时光里,我单纯纯粹地快乐着。但这种快乐,却如同水中的倒影,轻浮而又飘渺,我不由自主地感觉它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根本就不属于我。
或是马上就要失去。
尽管,我已经失无可失了。
顾松林摆好最后一份小凉菜,轻轻搅拌着桌上的蛋花汤,看到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冲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干嘛呢,快来吃饭吧。”
我歪头愣愣说:“干嘛做这么丰盛。”
顾松林冲我招手,宠溺地说:“我爱管闲事的小红娘,又成功地做成了一对媒,难道不要庆祝一下?”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别对我那么好成吗?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顾松林摇头:“你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拍拍脑袋跑进了屋子里,然后攥着一个小东西出来,冲顾松林招招手:“快看!”
顾松林好奇地眨眨眼:“什么东西?”我略微有点尴尬,把手掌张开:“其实,我觉得,这本来也应该是你家的东西吧。”
那个小小的胭脂扣,曾经穿梭于古老电影中的浪漫奇幻的小物件,从林子然那里拿来,却一直没来得及还回去。这是我和林子然做的最不地道的一件事,这也是我真的欠顾陌怡的东西。精致而繁复的花纹,沉潜的香味和色彩,精巧到世间难有。
“天哪!”顾松林发出一声感叹。“我看不出这是哪个时代的东西。”
“我也看不出来,”我咕哝着,“不过,现在,它是你的了!”
顾松林眼睛一亮:“送给我了?”我低下头,心想这本来不就是你家的么。
他忽然微微有点脸红,轻轻咳了一声,脸转过去低声说:“这算是——信物?”
“……啊?”
我们俩相对尴尬,一个像茄子,一个像西红柿,红红紫紫地格外诱人。这一晚,我们把酒言欢,不涉情爱,无关风月,只关乎美景和未来。直到快天亮,我们谁都没有回房间,歪歪斜斜在石凳上趴着睡着,横七竖八形象全无。
直到日上三竿,我们睡得格外香甜的时候,忽然门外一阵喧闹传来,木虎忽然出现在宿舍门口,气喘吁吁冲着我俩大叫:“你们两个傻蛋,看什么看啊,出事了!”
顾松林揉揉眼睛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神情立马变得严肃,匆匆走向木虎:“怎么了?”
木虎面红耳赤,指着我:“快,蓝胖子又来了,他,他带了公安局来了……你,你快跑吧,你这个傻女人。”
我也跟着醒过来,反应了好半天,摸摸嘴巴,头轰鸣了一声,傻傻问:“公安局来干嘛?”
顾松林迅速明白过来,连忙推我:“快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回家避两天。”
我慌忙点头,猛然间意识到,我似乎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连名字都是假的。我找不到任何法律上的庇护。我正要回身往屋子里跑,然而已经晚了,蓝胖子的声音已经清晰传来:“警察同志,这边,这就是那个丫头!”
我的脚步无奈顿住。
蓝胖子冷冷笑道:“哟,苏沫儿姑娘,这是着急忙慌跑什么呢?”
我回过头,已然是笑靥如花:“妈妈告诉我,看见脏的臭的要赶紧避开,以免沾染上脏东西。”
“你——”蓝胖子气了个半死。
他果然带着两个大盖帽过来,一高一矮,笨拙的帽子扣在头上,冷峻而正经。高的那一个止住了蓝胖子,开口问我:“你是——苏沫儿?”
我点头说:“是。”
“这位蓝同志揭发说你是流窜过来的无名流浪者,我们想带你回去详细做一下调查。”
我冷笑一声,淡淡说:“寄居在此的旅行者也不可以吗?难道天意镇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
矮个子的警察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地说:“最近这一带出了几个流窜的逃犯,有男有女,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造成了极大威胁,我们必须对你进行排查,如果你真的没有身份凭证的话——哼哼。”
我的心一凉,顿时感觉大事不好。
顾松林走上来,尽量温和地对警察说:“同志,苏沫儿同志绝对不是什么逃犯。她来到天意镇之后的行为,大家有目共睹——”
蓝胖子忽然插嘴:“她是不是,你说了可不算。顾老师,按说这个苏沫儿的命还是你救的,这个包庇罪——”
“你——”顾松林气得一窒,“你不要血口喷人。”
蓝胖子冷冷笑道:“我血没血口喷人,自有组织替我来决定。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个孤身的女子,不回家偏偏赖在了我们天意镇?”
我哑口无言。
顾松林气急:“她受了刺激,已经失忆了!等她想起来,自然可以说明!”
“一个失忆的女人,”矮个子警察阴阳怪气,“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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