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三左文字,这是武田家以嫁妆的名义送给今川义元的礼物呀……”
“大人,我已经知道了。”听到织田信长又要重复,夫人赶紧微笑着截住话头。
“哦。”
织田信长转过身看着夫人,“你是否对我不满?”
“您这话可真奇怪,我为什么不满?”夫人虽然十分明了如何不让织田信长发火。却故意板起脸责问道。
“你的心思写在脸上。你是不是想说,不要再像个孩子似的摆弄武刀,不如趁势拿下美浓,替你父亲报仇。”实际上,在齐藤道三的要求下,织田信长到目前为止还隐瞒着齐藤道三没有死的真相。
“大人真会揣摩人的心思。”虽然由于政良的出现,导致浓姬跑到了罗氏家去,而她作为浓姬的妹妹则是嫁给了织田信长,但她也与历史中的浓姬一般,希望织田信长能够杀了兄长齐藤义龙。为父亲齐藤道三报仇的。
“我却要停下来。人们认为我织田信长会乘势攻城略地,但我偏不如此。”
“明白了。您进军时。我随时给您奉茶上水。”
“夫人,这把武刀,就这样放着,不过是一把不中用的钝刀。”
“天下闻名的宗三左文字,今天却成了钝刀一把?”
“不错。正因为它是把钝刀,今川义元虽然拿着它,没杀死一个人,自己却被人取去了首级。所谓名刀,必须保护主人。这把武刀非但没有保护好主人,反而送了主人性命。”
夫人没能领会话中含义,只惊讶地低低应了一声。织田信长如孩子般挥舞着武刀,放声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想听。武刀的故事有趣得很吧。哈哈哈!”
夫人听到这里,沉默无语。
“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武刀本应为使用者量身订做。一旦情势危急就该纵马杀入敌阵的大将,如若佩戴着一把无法挥洒自如的刀,岂不是遗憾?”
织田信长紧紧盯着眼前的武刀,接着道:“如果按照史书的说法,佩带着刀出征的今川义元大将,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我织田信长取下首级。”
“听大人的意思,这把武刀乃是不吉之物?”
“正是。倘若一把武刀与主人的力量不符,那它定会成为不吉的障碍。所谓利刀与钝刀的差异,不在于铸造的品质,而在于使用者的状况。你明白吗?”
夫人严肃地点点头。她像对待一个需要倾诉衷肠的孩子般,故意给织田信长留下说话的时间。
“我要将这把钝刀变成名刀。叫桥介来。”
“是。”夫人回过头去,侍女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叫来下人长谷川桥介。桥介是个独臂,他将一只胳膊伏在地上。
“大人叫我?”
“你记住,将这把武刀打磨到二尺一寸五分左右。”
“二尺一寸五……那四寸五分呢?”
“笨蛋。我要将这把武刀打磨成名刀。我织田信长爱惜那四寸五分,不愿意把它送给刀铺或者铁匠铺。”
“是,只剩二尺一寸五分。在下记住了。”
“还有,在刀上刻上:永禄三年五月十九。”
“五月十九?”
“对。这是今川义元被杀的时间,这把武刀是他的。”
“知道了。”
“然后在刀背上刻上织田尾张守织田信长。这把武刀就将成为我的名刀。”
最后,桥介小心翼翼地捧着宗三左文字出去了。坐在织田信长身后的夫人不禁笑了。刚才织田信长反复念叨武刀的事,她还担心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致颠三倒四,看来纯属杞人忧天。织田信长并非不相信铸刀师的技术和水平,但他既然要将这把武刀作为佩刀,就绝不会被世间铸刀师的名声所惑。器物归根到底是被人使用,而不是来驱使人。
“在这次战争中,能够不被武器驱使的只有两个人。”织田信长突然仰躺在地板上,问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夫人立刻笑答:“大概是松平元康和冈部元信吧。”
前者能够有条不紊地坦然撤回冈崎城。后者则从鸣海一直攻至刈谷。终于从织田信长手中夺回今川义元的首级。然后顺利撤退。二人表现实在突出,夫人将心中所想信口说了出来。
“哈哈哈,错了!”织田信长捧腹大笑,像是觉得十分有趣,摇了摇头。“你也没弄明白钝刀和利刀的区别。在此次战斗中,其中一把利刀便是我。”织田信长张大嘴,用手指着自己。
“那么,另一把呢?”夫人已经完全被织田信长的情绪感染。情不白禁问道。
织田信长的魅力就在于,在看似游戏般的行为背后,总是隐藏着敏锐的洞察力。也正因如此,夫人逐渐被织田信长吸引,并且开始从心里敬佩、爱慕丈夫。
“你真想知道吗?我不妨告诉你。冈部元信不过是仓皇败走的骏府武将之一,不过他尽了君臣之义,仅此而已。你看,这一次他不是被今川葬零麾下那个信良公子给击败了吗?就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了骏河,哈哈哈……”
狂笑一番后,织田信长又说道:“当初。我是考虑到他的忠诚之心,才会将今川义元的首级赠予他的。倘若他不表现出忠义之心。我可能会很麻烦。”
“麻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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