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大伯发配到了辽南府,俺们全家又搬家到了这边,这些年俺一直托人打听你大伯的下落。想着再活动活动,说不定就能把你大伯救出来。”陈老爷子哀声道:“都怪俺呐,要是当初俺不叫他去太医院,也惹不出来这些事。”
陈老爷子悔的肠子都青了。
陈果儿就安慰他,“麻烦找上咱了,想躲也躲不开。”
陈老爷子摇头,唉声叹气,“那不一样,要是当初你大伯不进太医院,他们找不着俺,肯定就去找别的太医了。俺们也就是个郎中,哪值得人家费心思,不过就是当了替罪羊了。”
陈果儿沉默,陈老爷子一语中的,看来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些药方都是当初咱们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些药也都是咱们岑记百草堂才有的药,当年就连宫里都用咱家的药。”陈老爷子道:“俺就是担心这药方传出去,肯定能查出咱们来,也知道咱都没死。”
当初岑家死的那五十六口还都是旁支,而他们这一支人却都好好的活着,想必被官府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们,这是陈老爷子最担心的。
这下陈果儿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紧咬着下唇,幸好她提前一步来问了陈老爷子事情经过。否则一旦大难来临,他们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要被砍头。
冤枉到家了。
“这事都过去了十几年了,说不定他们早就忘了咱呐?”陈果儿的心里也抱着一丝侥幸,毕竟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只是无辜卷进了两个派系之间的争斗罢了。
谁会注意到他们呐?
陈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朝廷的事哪说的准呐。”
这下陈果儿也没词了。
“再说当初定北侯就权大势大的,这些年肯定比当初更有权有势了,他认准了是咱家害死了他闺女,怕是不会放过咱呐。”陈老爷子道。
陈果儿看着他,陈老爷子突然跟她说了这么多,说不定心中早就有了主意,“爷是有法子了吧?”
陈老爷子顿了顿,才说道:“为今之计咱只有再搬家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消停的过日子得了。”
果然。
陈果儿抿唇。
她不想走。
眼下陈果儿家的作坊和仙客来都势头突飞猛进,而且她的天女散花也打出了名声。一旦放弃了这里的一切,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又要重新来过。
可是不走的话……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陈果儿问道。
陈老爷子苦笑了下,“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指着跟定北侯打官司咋地?”
陈果儿也无语了。
本就是十几年前的旧案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况且就算他们有证据,又凭啥跟定北侯打官司?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其实……倒也不是没法子。”陈老爷子看了看陈果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要是这个法子好使,不光咱全家都不用搬了,还有十几年前的旧案也能翻过来,往后咱家也用不着隐姓埋名的过日子了。”
陈果儿疑惑的看着陈老爷子,突然有点头皮发麻,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陈老爷子说道:“他定北侯再大,也大不过镇北王去,那可是咱大魏第一的异姓王爷。功高盖世,连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要是他肯帮咱出头,说不定咱家的冤屈就能昭雪。”
当初陈老爷子在太医院的时候,有一次远远的见过一次镇北王,还记得那人说话很大声,眉眼间跟赵九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不过人家当时就是功高盖世的王爷,而陈老爷子不过是个太医,镇北王平时又不住在京城,只是年底的时候回京述职待上几天。
陈老爷子就算有心相交,人家也看不上眼。
陈老爷子双眼放光,如果能昭雪冤情,他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子孙后代,这辈子都值了。
不求回到曾经的辉煌,至少他们能抬头挺胸做人了。
往后他敢堂堂正正的行医,那些药方早就熟记在他心里,有没有都一样。
只要能成功,他就可以重振起岑家百草堂,子孙后代也都能跟着蒙阴。
陈果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陈老爷子肯定要说这件事,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事太大了,根本不只是帮他们家翻案那么简单,这等于让赵九跟定北侯对上。而且不止是赵九,还要把整个镇北王府都牵连进去。
凭啥呀?
别说陈果儿和赵九只是一般的关系,就算是陈果儿真的嫁给了赵九,估计赵九也不会为了她把整个镇北王府都搭进去。
这是天方夜谭!
“看来咱只能搬家了。”陈果儿撇了撇嘴。
陈老爷子有些泄气,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个有点异想天开了,“只是搬家也不是容易的事啊,再说光搬家还不成,还得改头换面,怕是难呐。”
当初陈老爷子带着全家刚搬来的时候,大魏才刚建国不久,一切都还在草建。那时候的锦阳镇就比谢家窝铺村大点有限,给官府塞两个银子就能上户籍。
可现在经历了十几年,大魏的各项建制都已完善,户籍的迁入迁出都要官府盖章才行。
迁户籍要经过官府,而全家都改名字又是私下的事,这两者之间本就是悖论。
难上加难!
陈老爷子殷切的看着陈果儿,能让赵九帮忙昭雪冤情自然是最好,虽然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实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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