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大青骡子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河边,陈果儿站在车上,风吹动裙角蹁跹。头上两个金蝴蝶忽闪忽闪摆动,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楞楞的光彩。
因为着急,陈果儿的小脸红扑扑的,映衬着银红色的衣裙更显空灵。她居高临下,目光灼灼的逼视着里正,这一瞬间她的气势竟压盖了一切,超然其上。
里正等人微仰起头,怔怔的打量着陈果儿。明明昨天还在祠堂里见过,可是此刻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哪里还有一丝乡下小丫头的畏缩怯懦,简直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把不相干的人放了。”
陈果儿无视四周的窃窃私语,直视着里正。
“好。”里正点点头,朝押着李氏的两个年轻人一摆手,“放人。”
同样愣神的两个年轻人听到里正的吩咐,顿时回过神来,将李氏从猪笼里放出来,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果儿。”李氏挣脱开身上的绳子往陈果儿的方向跑过来,却因为四肢一直被绑着而有些脱力,刚跑出一步就跌倒在地上,着急的朝陈果儿摆手,“果儿,你快走。”
陈果儿从车上跳下来,快速跑到李氏跟前,将她搀扶起来。看着李氏泪涟涟的双眼,陈果儿鼻子一酸,声音哽咽在喉咙里。这个柔弱胆小的女人为了她情愿去死,这份感情深深震撼了陈果儿。
“傻孩子,你回来干啥,娘没事,你快走。”
李氏着急的推搡着陈果儿,眼泪不住往下掉。刚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丈夫以及另外两个孩子的挂念和不舍,现在则是满心的担忧。
为母则强,身为一个母亲,在明知道女儿冤枉,并且没有能力扭转局面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的孩子。
“娘!”
陈果儿哽咽的声音里夹带着哭音,紧紧抓着李氏的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掉下来。这是她穿越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叫李氏娘,也是她真正从心底承认了这个母亲,这个家。
“可怜的果儿,你咋这么傻,你不该回来啊。”
李氏又害怕又着急,紧紧抱住陈果儿。
陈志义,陈莲儿和七郎也跑过来,一家人在一起抱头痛哭。陈志义紧紧的抱着妻儿痛不欲生,李氏没事了他固然高兴,可这却要用女儿的生命来交换,陈志义左右为难。
“里正,族长,放过果儿和她娘吧,俺愿意代替她们去死。”
陈志义将妻儿护在身后,噗通一声给里正和族长跪下。一边是相濡以沫的发妻,一边是亲生骨肉,他没办法看着她们任何一个死去,他宁愿自己死。
“胡闹,国有国法,村有村规,谁闯的祸谁担着。之前是没办法才让你媳妇母代女过,现在你闺女回来了,自然不能再替了。”
里正一脸严肃打断陈志义的话,朝旁边一挥手。立即有几个人过来把陈志义夫妇他们分开,把陈果儿隔开,一个人拿着绳子把陈果儿绑上装进猪笼里抬到船上。
陈果儿躺在猪笼里,隔着藤蔓看向岸边。李氏匍匐在地上,哭的昏了过去,陈志义目光呆滞的跪在地上,陈莲儿和七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开船。”
里正大手一挥,竹篙轻点岸边,小船飘向河面,岸边的一切越来越远。
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穿过藤条刮在陈果儿身上,耳边船桨带起的水花声逐渐掩盖住了哭声,陈果儿随着小船飘飘荡荡来到河中间。
小船稳稳停下,陈果儿再次被抬起来,只等里正一声令下就要将她沉进河中。
“算灵卦,算灵卦,大流运卦未卜先知……”
河堤上响起竹板敲击声,一个老者穿着灰布裤褂,由远及近来到里正跟前。他手里拿着白布幡,上面写着:铁口直断。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浑浊的两眼上翻,露出大大的眼白,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风霜。
“那不是蒋半仙吗?听说他算卦推命格可准了,咱这十里八村的有点啥事都找他去算。”
“听说连县大老爷的太太都找他批过八字,平常人根本请不动他,今儿咋来这了?”
四周响起一片议论声,里正也诧异的看向蒋半仙。这个年代的人十分迷信,对神鬼有着敬畏的心里,也相信术士能推演天机。里正也不敢怠慢,客气的跟蒋半仙打招呼。
“蒋先生,您咋来了?”
蒋半仙并没理会里正,将白布幡放下,拿出罗盘坐在地上推演。突然大叫一声,爬起来对着河中间跪下,双手大张仰天悲呼。
“呜呼哀哉,昨夜老朽夜观天象,发现未干星动,此乃大凶之兆。预示着阳山县即日将有血光之灾,其中尤以谢家窝铺为最,届时此处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片白骨哇……”
蒋半仙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人群中炸响,人人脸上惶恐不安,双股站站。里正和几个族老也大惊失色,再也无暇顾及陈果儿,全部围在蒋半仙跟前寻求解决之法。
“老朽推演出能解救灾祸的非天命之女不可,以天命之女的福泽化解凶煞,方可免此灾祸。否则将千里白骨,万里血河。此处的人死后不堕六道,不入轮回,生生世世化作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天命之女戊戌年酉时酉刻出生,此女落地天降雷鸣闪电,凤鸣岐山。老朽推算此女就在方圆二里以内,傍水而立。天命之女福泽绵长,她在,则安,她亡,则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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