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墨穿着全套的储君服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大臣中间的骚动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刻意昂首挺胸站在那里,心里却恨得咬牙。
父皇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让他观政!
夜子墨在心里把国主诅咒了无数遍,暗想你怎么还不驾崩呢?想到驾崩两个字他又是一怔,随即这两字随着他的血液游遍全身,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驾崩吧驾崩吧驾崩吧!
直到朱忠站出来大喊“陛下驾到——”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两个字。
众臣都跪下来山呼万岁,夜子墨才猛然回过神来。
一整个早朝,他既没心思听众大臣的奏对,也不想关心夜子玄的表现,他只想赶紧熬到了下朝去见王皇后,去把自己最新的想法跟她商量。
什么观政什么睿王什么能力,只要父皇归天这一切都不是威胁,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谁敢说皇位不是他的?只要他登了基,夜子玄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想掀也不给他机会!夜子墨暗自发誓,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夜子玄!
正想得高兴,冷不防身后一个人拼命在拉他的衣摆,他被打断了思路不免回身怒目而视,却在一瞬间又愣住了,群臣都望着他,带着一脸的探究。
国主的声音已经在上方御座上响起,“太子,朕的问话你没听见吗?你在想什么?”
夜子墨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在这里幻想如何弑君弑父,又想着怎么杀掉同父异母的弟弟,这种事要是给国主看了出来,别说登基了,想活着走出这个大殿都难。
可是方才他实在什么都没听见,想敷衍两句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冷汗冒了一脸,才想出一句自以为绝不会出错的万金油,“陛下所言极是,儿臣谨遵陛下旨意。”
一言方出,他只看见他的心腹——户部尚书姜亮愕然看着他,满眼的不能置信,他立刻醒悟说错了话,可是到底哪里错了,难道方才议论的事情对他不利?
国主已经开口了,“既然太子也没有异议,那么事情就如此办理,拟旨,在东山设行台,以睿王为行台令,总领东山事务,另以兵部尚书苗承远兼行军大总管,襄助大将军孟哲,这两道旨意务必今天就要拟了出来,审核用印后明发诏书。”
夜子墨呆住了。
行台是什么?行台令又是个什么玩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父皇给了这个讨人厌早就该死的弟弟一个官职,听上去好像还挺有权力的。
还有苗承远这个老狗,明着是中立,暗地里屁股早就坐在夜子玄那一边了,也不知是几时倒过去的!
这样的人,本来就在兵部已经够让人忌惮的了,现在还要兼任行军大总管,国主这是要干什么?
莫非真的要捧老二上位了吗?
夜子墨这样想真的是冤枉国主了,行台令实际上是个虚职,东山共有四个郡,文武官员都是配齐了的,夜子玄说是总领东山事务,不过是个挂名的,听起来好听罢了。
而姜亮之所以用那种眼光看着他,也是因为没想到他会同意,在太子党看来,夜子墨应该不遗余力的打压夜子玄,哪怕是个虚职都不能让他如愿。
至于行军大总管,国主更是出于公允的考虑。
苗承远本来就是兵部尚书,为人又很是方正,虽然上次替夜子玄说了几句话,却也是公道无比并没有明显的偏向,如今南月边境大军集结出现异动,国主命兵部尚书管着行军事宜再正常不过了。
因夜子墨怀着鬼胎,难免就把一切想复杂了。
至于国主为什么忽然要给初次观政的夜子玄一个虚职,源于张嬷嬷的一句话。
她老人家没说别的,只说过两日乃是太后的冥寿,朝廷自然是要祭祀一番同时加一个尊号的,顺嘴的,张嬷嬷又提到先皇后,她的祭日也快到了,是不是也要再加一下尊号。
王皇后自是大力反对,她本来刻意模糊了夜子玄的出身,让人们想不起来他的嫡子身份,如今计谋失败不说,若是真的给先皇后加了尊号,岂不是明摆着让大家更觉得夜子玄有前途了吗?
国主其实并没有换太子的想法,王皇后怀夜子墨的时候,两人正好得蜜里调油,他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很深,且夜子玄既然不受宠,后宫又常年没有别的孩子出生,国主只有夜子墨承欢膝下,自然父子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
既然不想换太子,那么就不能给先皇后追谥太高,免得给群臣不好的信号,但是在张嬷嬷不遗余力的游说下,国主耳软心活的毛病又发作了,觉得应该补偿一下次子。
所以早朝上就给了初次上朝的夜子玄一个虚职。
也让夜子墨虚惊一场。
可是夜子墨却丝毫不觉得这是虚惊,他只觉得这是国主要开始重用夜子玄了,他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就匆匆忙忙去了坤安宫。
“母后,母后!”他一反往日刻意装出来的沉稳,一进坤安门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王皇后又是一阵头疼,这孩子从小她也教得很用心,当了太子之后又跟着著名的大儒读书,怎么就是这么个毛糙性子改不了呢?忙命令青樱,“你去,让殿下小点声。”
青樱还没出殿门呢,夜子墨已经走进来了,大着嗓门叫道:“母后,朝廷里发生的事你听说没有?父皇这个……”他硬生生把老糊涂三个字咽回去,“父皇居然给了老二一个什么行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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