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到了新居,蔡妩倒是问过郭嘉,当时扔掉那些,心里会不会难受?郭嘉笑了笑,点点自己胸口:“最宝贵的东西留在这儿。那些不过死物。就算他年回忆往事,想起的也多半是这里的人,而不是那些东西。”
蔡妩当时听完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谁说她家夫君是个不懂情调的?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绝对是相当懂情调的性情中人啊。至于之前那乱七八糟的,蔡妩想了想,很护短很情人眼里出西施地将其毫不犹豫地归为真情真性、自然流露。觉得那充其就算作是洒拓不羁。和不懂情调完全不相干。
到了新居以后,蔡妩发现自己日子闲下来了。她以前在郭府还要看帐管家,现在刨除这些只剩下跟着做饭绣花之类的。杜若自到了新居以后,很自觉的接过了洗衣,洒扫之类的活,不过对于厨房那块依旧由郭海的夫人周氏负责。车马交给了郭海的儿子郭友,董信那边就负责写写算算一类的东西,只有柏舟,职务不变,活计不变,依旧还是跟着郭嘉各处忙活。
蔡妩每天以一种闲的发毛的姿势羡慕地看着郭嘉忙忙碌碌:郭嘉自来榆山以后跟荀彧那头的联系并没有中断,而是通信依旧。跟戏志才也是该怎么来了怎么来?除了不再去书院以外,郭嘉的生活基本没什么变化。
不,还是有的。他现在对池塘那块的空地感兴趣的很,对于躬耕榆山很是好奇,还专门让柏舟去集市买了粟米种子,打算等谷雨以后自己亲自下田耕种。
一家人都对要做农活的郭嘉抱着不看好的态度,倒是戏志才在知道这事以后,很起哄地从阳翟城跟着郭嘉来了一趟榆山,先是对郭嘉找的这块地表示了一下羡慕,接着就拽着郭嘉到了池塘边上,两人对着那块空地伸手比划,嘀嘀咕咕了好久,戏志才才意犹未尽地回转家中。
结果事隔没多久,高翠就在带着戏娴来新家玩的时候说起了这事:“也不知道上回到你们家来,奉孝跟他说了什么?回家把后院那些花草全拔了,说是要自己种粮食。种粮食就种吗,我也懒得管他,可他四更天不到就起床跑去后头除草垦地的,弄得动静那么大,谁还睡得着?”
蔡妩眨眨眼,看了看在一旁推着小吊床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的戏娴,回身对高翠说:“他不怕吵了娴儿休息?”
“娴儿屋子里后院远,但是吵了我了。”高翠声音还带着丝火气,想来这段时间没少被吵扰。
“那现在呢?还那么早起?”想想戏志才和高翠的相处方式,蔡妩心里一乐,很好奇地开口问高翠。
高翠手一挥:“他敢?再这么没完没了他就在书房待到明年吧,什么时候消停了什么时候搬回来。”
蔡妩听完满头黑线。偏头瞟瞟郭嘉书房的方向,不由哀叹一声:她恐怕是学不来高翠这份彪悍,最多只能为戏大先生夫纲不振表示下同情和哀悼了。
高翠那天玩到下午才离开。她走了没半个月,戏志才哭丧着脸地来找郭嘉,搂着郭嘉肩膀,一副有冤没处申的郁闷样。满是羡慕地瞧着那块小池塘,委委屈屈跟郭嘉诉苦:“你说我不就是早起了点吗?怎么就莫名其妙沦落到睡书房了呢?”
郭嘉淡笑着轻咳一声:“可能你吵到嫂夫人了吧?”
戏志才眨眨眼,又眨眨眼“呼”的一下站起身:“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不成,我得回去赔礼道歉去。”
然后郭嘉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神情失落的戏某人一下变得精神抖擞,一撩衣袍,大步流星地往拴马方向赶去。来不及正式道别,只草草挥了挥手就上马离开。院子里蔡妩拿着湿毛巾出来,边递给郭嘉,边疑惑地看看四周:“咦?戏先生人呢?”
郭嘉低头忍着笑意:“回家哄人搬铺盖去了。”
蔡妩一头雾水,啥意思也没明白。就见郭嘉一副庆幸模样的感慨:“幸好你不是毓秀嫂子。不然我得睡多少回书房?”
四月份的时候,蔡妩收到薛远转递的一封己吾来信,信上字迹娟秀但是笔画生疏,一看就是初学者。蔡妩纳闷地瞧瞧信封,转头问薛远:“这是谁送的来信?”
薛远那会儿正擦着额角的汗水:二姑娘住的这地方也忒难找了,要是没个引路的,就别想找对地方进来。他在谷口附近转了俩时辰才碰到出门办事的柏舟,给引带到这里。要是没柏舟,不晓得他还得转悠多长时间呢。
此时走神的薛远听到蔡妩发问,动作一顿:“是少东家出行时咱们自家人从己吾带回来的。”
蔡妩点点头,拆了信以后,一看内容,乐了:居然是典韦说他成亲的事。这信也是典韦他新媳妇写的。蔡妩眉开眼笑的放下信,看着薛远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颍阳?”
薛远想了一下回道:“二叔最近在忙着我堂妹出嫁的事,所以东家说杜康酒肆先由薛远替姑娘帮忙看顾着。大约半个月吧,半个月后薛远回颍阳。”
蔡妩一笑,点点头跟薛远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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