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是说,这邪识一旦逃入虚镜后,会直接进入知夏的身体?”陆望舒的身体还没大好,此刻的焦急让他面上泛出不自然的潮红。
俞广白点了点头,手中捏了支一直没有点起来的烟:“西陆在其中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
“二爷,我必须去一趟,不计后果。”陆望舒的眼眶深深的陷了进去,脸色也是不健康的土黄,但他此刻的坚定却没有人能够怀疑。
“江雪怎么办?”那只烟已经在俞广白的指间变的皱皱巴巴,辨不出形状了。
陆望舒眼神一软,江雪,他的软肋,他的不舍,他的放不下,这二爷还真是抓的太准。
“我带给江雪的苦难远远大于幸福,离开我,唐楼也会将江雪照顾的很好。”
没有人知道陆望舒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说完这句话的,可他眼中的不舍与坚决确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分明的。在场的人没有人出声,他们没有办法反驳陆望舒,也不忍心反驳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的陆望舒已经从一个瘦瘦小小的沉默少年变成了这样一个敢想敢做,意志坚定的沉稳大人了。
“好。我去安排。”手中的香烟最终折为两截,俞广白勉强挤出个笑容,离开了房间。
“二爷!”冯掌柜在房内急得直跳脚,他原指着俞广白能劝上一劝这个榆木疙瘩,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陆望舒这个明知会送命的要求。
“雁桑,我是不是做错了?”俞广白使劲的挠着后脑勺。
雁桑拍了拍俞广白的肩头,很久都没有说话,当西沉的太阳一点一点的消失于地平线时,冬日的寒月也悄悄的登场了。
“我不知道,广白,我不知道……”雁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人和人看重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在望舒眼中,西陆和知夏是比他性命还要紧的,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性命,对他来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俞广白认真的看着雁桑的侧脸,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看到雁桑,就好像全世界的喧嚣都停止了,宇宙的中心只剩下他和这个面容清浅的女子,静逸到让他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安心的叹息。
俞广白炽热又执着的目光雁桑当然感觉到了,她没有回头,继续迎着冷风说到:“我很羡慕他们,这么多年了,看过了尔虞我诈,看过了人心险恶,也体会过生存的不易和生命的可贵。所以我知道,望舒也好,知夏和西陆也罢,他们都是不是那种嘴上说说的孩子,他们说会对你好,就会对你掏心掏肺。他们说会来看你,哪怕天上下了刀子,他们也不会有半分的推诿。这尘世之中的赤子之心,又还有几颗呢?这样珍贵的东西,我想好好保护着,哪怕是用我自己的性命也可以。”
俞广白的神色渐渐冷了,他知道雁桑是偏爱西陆他们的,但没有想到她愿意为了他们付出到这个地步:”雁桑,唐楼九侍不是兄弟姐妹,只是同事,从来也只是同事……”
雁桑终是回过头来了,没有因为俞广白的话而有半分的不悦,她明白,俞广白无法赞同她的说法,只是因为,俞广白将她看的太重了。
“广白,你放心,我不会擅自做什么傻事。”雁桑对着俞广白轻轻一笑,庭院中橘色的灯光从雁桑身后透了过来,让她看上去更安静柔和了,“今时今日,你还能如此待我,我心中总是欢喜的。但你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毕竟,自始至终,我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们的真心,所以无论他们做出什么选择,我能做的,都是支持。”
“你啊……”俞广白的手抚上了雁桑的头,“我虽然理解不了他们,但我总是选择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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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街上安静的有些诡异,没有哭喊声,没有枪炮声,也没有流氓土匪打家劫舍的辱骂声。
林西陆站在唐楼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大街,竟生出几分不习惯了。
“新司令的驻兵先到了,听说一夜之间缴灭了山城周围的十八寨,那些流匪死的死逃的逃。”街对面钟表店的老板拉开了店门上的铁闸,“兴许,是个好司令,我们的好日子到了。”
“你还真是没被骗怕,”老板娘拎着豆浆油条走了过来,“多少任司令走马上任,还不是走了虎豹又来了豺狼,一个不如一个!您说是吧,六爷?”
林西陆没料到老板娘会问上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答“是”,还是“不是”,只能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新司令明日到任,这楼里又该好好打扫一番了。”冯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望着萧索的大街轻轻地叹了口气。
钨丝灯泡嗡嗡作响,林西陆百无聊赖的坐在饭桌上拨弄着碗里的饭粒。
“不想吃就别盛,这战时的米价可抵得上黄金了,不由得你这样糟蹋!”沈绍青不满的看着他,又使劲的夹了一筷子的炒鸡蛋。
林西陆自知理亏,尴尬的笑了一下,勉强往嘴里送了些饭。
“别理他,整日里阴阳怪气的,一定又是在外面吃了亏,回来撒气了。”苏南星朝着林西陆挤了挤眼,又向着沈绍青的方向努了努嘴,“外面的学生天天在闹,说要相信科学,废除封建迷信,所以楼里的人最近都不怎么招人待见。你没事也少出门,省的那些闲言碎语入耳。”
林西陆感激一笑,继续闷头吃饭。今日是来这重虚镜的第九天了,没有见到林知夏不说,这楼里原先的人,只剩下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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