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刻,季禾生的心脏终于开始自行跳动了起来。
何中天擦着额头的汗渍,露出欣慰的笑意。
他走出了手术室,朝着季晴桑他们说道,“阿生已经好了,大概明天就会醒过来。”
季晴桑捂着唇瓣落泪,而梁辰南自然感慨万分,“难道真的有奇迹?”
何中天过去拍了拍梁辰南的肩膀,“多谢你将他送回来让我救治,并且想到给他输氧和保暖的方法,否则我也没有把握救回他。”
梁辰南的目光不由的望向了季晴桑,眼眸里攥着深刻的情绪。
在所有人都认为季禾生已经死了的时候,只有季晴桑没有放弃他,当机立断的将他带回了牧城,这才挽救了他一条生命。
其实,他们都应该感谢她。
季禾生是在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不过他醒来之后,双目仍旧一片漆黑。
起身靠在床侧,他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那天晚上的场景。
被轰隆而至的大雪掩埋,而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按了按自己的脑袋,他再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摸索着从床上下来,却一下子跌到在地。
“阿生,你怎么了?”梁辰南放下手上的东西,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辰南?”凭借那一丝熟悉的声音,季禾生喊道。
“嗯。”
“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看不见?”梁辰南疑惑的开腔,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果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裴承昱过来给季禾生检查了一番,得到的结果是雪盲症。
那天他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眼睛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所以自然而然的患上了雪盲症。
“我会永远看不见吗?”靠在病床上,季禾生的声音很平静。
“这个……”裴承昱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雪盲症的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完全有治愈的可能性,不过你的情况好似比较特殊,所以我还不能肯定。”
“嗯。”
季禾生撇过脸,薄唇勾出一抹深藏于骨的孤寂。
他也许,永远都看不见了。
牧城机场里,季晴桑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很多次的离别了。
洛柔拉着季晴桑的手,疑惑的问道,“晴桑,你真的要离开了吗?听说季禾生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季晴桑摇头,捏了捏洛柔的手,“洛柔姐,我这次真的决定好了。”
洛柔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也许她和季禾生真的是有缘无份,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都好似不能留住她。
“那你保重,有空记得回来看我。”
“好。”季晴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扬唇笑的灿烂。
洛柔一直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进了闸机,才转身离开。
医院。
梁辰南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安静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说道,“她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不去追回她吗?”
“不用了。”季禾生垂下眼眸,无动于衷。
“阿生……”
“这一次,我放过她。”
等梁辰南走后,季禾生摸索着来到窗边,恰好此时天空传来飞机飞过的声音。
他抬头仰望着天际,明明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淡淡的想着。
隔着三万英尺的高空,她会想自己吗?恐怕不会吧!
但从今往后,他希望她能幸福。
三年后。
靠在飞机窗户上,季晴桑抬眸望着高空下的场景。
一片浩瀚的土地,在云层的遮盖下显得美轮美奂又充满着迷离和梦幻,好像一场爱恋,始终坠在迷雾中看不清。
脑海中浮现与威廉先生的对话,“季小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可以遇到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
“威廉先生,什么意思?”她不太理解,所以问道。
“季小姐还不知道?”威廉先生显然很诧异,随后就说起了八年前在牧城的那场钢琴演奏会。
他那时弹奏了一首别人的曲子,然后说受人所托送给一个女孩。
季晴桑还曾经羡慕过那个女孩,觉得她何其幸运能够拥有一个亲自为她谱曲的男人。
但是威廉先生告诉她,请求他在钢琴演奏会上弹曲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季禾生,而她就是那个幸运的女孩。
她震惊的没了话语,又想起季禾生送了一张门票让她去看钢琴演奏。
可是易唯忘记给她了,而她也没有很在意。
她问威廉先生要来了那首钢琴曲谱,而后盯着它发呆了整整一天。
这首曲子其实并不难懂,每一个音符都包含了深切的爱意,她初次听到就觉得无比幸福。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深爱她了吗?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这三年她没有回去过,一直待在法国,就连《双色》得奖她也没有理会,好似下定决心要忘记那些过去。
沐阮过来找她,看到她盯着钢琴曲谱而后就劝她回去,直到最后她才决定重新回到牧城。
“旅客朋友们,还有十五分钟,飞机前方到达牧城——”
季晴桑再次踏足在牧城的土地上时,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感觉,她整个人都显得很平静。
三年时间,牧城的变化又大了许多,季晴桑来到咖啡店的那条街道,庆幸着咖啡店还在。
她缓慢的走着,耳侧却清晰的听到了一段对话,迫使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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