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泡了一个澡,上完药后,未央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心更乱了。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吴国亡了,即使足不出户,未央也有所耳闻了,思忖着高天祁也该回来了吧,他这一走,她还真不习惯。
猫儿咚咚落在尚河殿,她也不敢去拿,还有木人被赵湘湘甩进河里,现在又下雨,会冲到哪里去?
有太多太多的不放心,可是,没有传召,她不得入宫。那些东西,或许本就不该属于她,再着急,也是徒劳。
苏青宁常常话中有话,未央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毕竟苏青宁是聪颖且敏感的,这么多欲盖弥彰的巧合,她又岂会毫无察觉。
但正如安允灏所言,她是大度的、聪明的,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一如既往的对安允灏好,也一如既往的当未央是姐妹,她的善良、宽容,越发让未央以为犯了大错,连“安允灏”这三个字,都不敢想。
苏青宁有皇后格,而她却是天煞孤星,这就是命。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事实一再验证,苏青宁路路顺畅,而她,步步艰难。
皇后格!
未央想着这三个字,如果苏青宁是皇后,那么安允灏就是皇帝?那太子怎么办?
如斯想来,心底涌起一丝不安,她多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没有皇后格,没有废太子,更不会有篡位争权!
“轰隆隆”
夜空突然乍起惊雷,未央吓得缩到床角,有人推开了门,温柔的喊她,“央央......”
“娘,我好怕!”
“别怕、别怕......”佟夫人躺倒床上,搂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每逢打雷都陪她睡,轻抚她的后背。
渐渐地,未央发抖的身躯平息了下来,躺在母亲的怀里,那股温暖,让她安心。就连亲生母亲也没有给过她这份安全感,她感激生命,她是幸运的,这辈子,她从未缺过母爱。
“娘...”
她轻呢一声,靠在佟夫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她一直以为,父亲不在了,她能照顾好母亲,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可惜,她错了,当她执意留在燕京的时候,就已将所有人,推入万劫不复。
翌日,依旧下着雨,不是暴雨,而是连绵不绝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沿着屋檐,滴滴答答的溅了一地。
未央百无聊赖,没有高天祁斗嘴的日子真不好过,她托腮看了整整半天的雨。
院子里有颗松树,下面埋着一个许愿盒,是未央从塞外带来的。里面应该有两个瓶子,装的是她和高天祁的心愿,他们规定彼此不许偷看。
不过未央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高天祁写的,肯定是当大将军。至于她的,高天祁那傻瓜,是绝对猜不到的。
照现在的形势,她的心愿很快就可以达到了,未央握着笔,是该写下一个了,可是,写个什么好呢?
她望着窗外的雨发呆,满脑子都是明忆梨涡带笑的脸,仅仅只是一天,一天没见,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那方丝帕就放在手边,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首诗:平时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相思......”未央呢喃,想起初遇他时的寂落和不甘,终是在许愿的白丝巾上写下:司马明忆归故国!(永昌二十九年,五月十二)
是的,他回北凉,他离开她,心里有点酸,但是,她还是想成全他的心愿。她尚不懂什么是爱,但是,每天想见到司马明忆的心,叫做喜欢吧!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做令他快乐的事吗?如果能回去,明忆,你会快乐吧!?
将丝巾塞入一个极细的红瓶口里,只有摔碎才能知道里面的心愿。每次打开许愿盒,见瓶子安好,就知道彼此没有偷看。
撑着绢伞,来到院子里,小心翼翼的挖着许愿盒。佟夫人跟了出来,帮她撑着伞,“这下雨天的,怎么想起折腾这个?你还病着,赶紧进去。”
“娘,很快就好了,你就帮我撑撑伞嘛!”
未央固执着,佟夫人无奈,“真拿你没办法,尽折腾这些小孩玩意,天祁也是,陪你一起疯。”
“娘,这是许愿盒,可管用了,我上次许的愿就实现了,你要不要试试?”
“如果你能马上和我回塞外,娘倒愿意试试。”
未央不吭声,继续挖着,因为不深,一会儿就挖出来了,许愿盒是红木防水的,里面更是一层又一层,打开最里面的,红瓶是未央的,白瓶高天祁的。
“天祁什么时候又放了一个?”本来是一人一个,现在却多了个白瓶。未央拿起来,突然好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雨下大了,央央,快点。”佟夫人催着,未央将标了“贰”的红凭放了进去,现在,又是一样多了,让下回高天祁许愿的时候,也吓一跳。
很快就埋好了,尽管防水,未央还是不放心的将自己的伞插在了上面。
两人刚回到屋里,还在擦脸上的水,就听见有人叩门,“佟姑娘、佟姑娘......”
那尖细的声音,一听就是张公公,佟夫人虽然不高兴,却不得不去开门。果然,张公公来,又是接未央进宫。
“公公可否回禀皇上,央央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恐怕没气力抚琴。”佟夫人说着,拉过未央手,“您看,这姑娘家家的,就是没有好好休息,手上都留疤了,多难看。”
未央看着右手心的疤痕,长长一条,就像纹路一般,再也掉不了了。倒不是给皇上弹琴伤的,只是听雨园一次、百花节一次,都伤了同一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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