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音烦躁不已,内心非常忧虑。
她冷不丁听到苍耳的呼唤吓了一跳,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警惕,“你想做什么?”
苍耳内心苦涩不已:“我能做什么?只是,想最后求求你。”为了他的孩子求求这个女人。
在血族人的世界里,每个人穷其一生,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个人、那个家,但是难度太大了。
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实在是太渴望拥有幸福了,不愿意失去那样的温暖。
“求我?哼,要不是你干的好事,我会……”追音红着脸不说话了,也不去看苍耳那张脸。
虽然苍耳长得也不错,可是最多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比起赢荼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丽动人的脸容,简直一个是天上之月,一个是地下尘埃,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追音素来心气儿高,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人中龙凤,可以长出高贵的翅膀,翱翔在九天之上,成为星月之人。
哪曾想一失足成千古恨,竟然和苍耳这样的人有了肌肤之亲!
她忍不住嗤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别人。哼!还展翅翱翔?不生出来一个奇葩怪胎就已经很不错了。
苍耳不敢靠近追音,站在房间隔帘外,他的身形逐渐矮了下去,双膝跪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给追音跪下了。
自从出生以来,苍耳从来不曾主动向人下跪,哪怕是被人打得失去意识,就快丢掉性命,也没有说过一个‘求’字。
但是,今日,就在这间屋子里,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叩下了血族男子金贵的膝盖,真心诚挚的恳求着:“追音,我求你了,如果不是非要打掉不可,请你一定要留下它,给我一个养着它的机会,真的很麻烦你了,行吗?”
不管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生出来,他都会用尽一生精力去保护那个孩子,如果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追音神色不太自然,当她听到那一声‘咚’响,心情不禁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可是她仍然没有理会苍耳。
她真的不想留下这个孩子,那是她过往的骄傲人生里的一个污点,糟糕透了。
咚!
一声闷响,苍耳跪在地上,额头敲在地面上,他低声浅语,话语里含着悲伤:“麻烦你了。”
“你……”追音倏然僵住,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隐约动容。苍耳竟然为了孩子,放弃所有尊严,给她磕头了吗?
咚!
“麻烦你了。”苍耳又重复了一句。
一声叩首,一声恳求。往往复复,眨眼间,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
追音站在屋子里,和苍耳仅有一帘之隔,她听着那一声声止不住的磕头声,忍不住咬紧了嘴唇,狠心的夺门而出,快步离去。
她脚步匆忙,从苍耳身边迅速走过,一抹热泪逸出眼眶,忍不住倾洒而下,声音有些沙哑,“别磕了。”
不管是否因为孩子,她都有些承受不起。
然而,……
“麻烦你了。”
“麻烦你了。”
“麻烦你了。”
外间屋子里,苍耳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依然自顾自的磕着头,说着那一句句恳求的话,仿佛只要他说的次数多了,追音就会被他说服,为他生下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这是他人生里的意外,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他很喜欢,很喜欢,难以自持,不想放弃……
夜晚,明月高悬,星辰挂在天空上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仙女手袖上的珍珠片,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月夜下,一枝残树吊着凋零的枯影,散发着几分萧索,莫名的孤寂。
两片小翅膀从黑色的树影里飘飞出来,停驻在树枝上,落下一道高冷禁欲的身影。
温染踩踏着树枝朝墙院飞去,听着屋子里不停传出的声响,疑惑不解:“值得吗?”
为了一个孩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值得吗?
边仇紧跟在他的身后,双手揉着被揪红的耳朵,重复着温染的话,“是啊,值得吗?”
卑躬屈膝,下跪磕头,失去了男人所有的尊严,值得吗?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皆是叹了一口气,纷纷摇首。
大概吧。
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们这些外人无法参与,也体会不到那样的人生。
…………
暮离走出追音的院子后,直接去了清漪的房间。
清漪刚刚醒过来不久,思绪尚有些混乱,坐在床上努力分辨着眼前的景象。
此时,她的记忆停留在半年前血族内战的时候,大家小心自危,对于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
两名女仆端着药碗走进屋子,鲜红的血药散发着浓郁的血香。
清漪察觉到女仆们的靠近,立刻起身躲避在床帘后面,等到女仆走近时,她身影向前一闪,窜到一名女仆身后,抬掌劈在女仆的后脖子上。
天雾城里的女仆们大多受过体能训练,她们虽然行动不如清漪迅速,却也能够在危险来临时做出相对躲避。
那名女仆侧身躲开清漪的攻击,结果一不小心摔碎了手中的药碗,啪的一声,鲜红的血药流了一地。
清漪一脚踹飞那名女仆,反手扣住另外一名女仆的手臂,她拾起一块瓷片,锋利的瓷片边沿儿抵住那女仆脖子处的大动脉,声音低沉:“这是哪里?”
“天、天雾城。”女仆颤抖着回答。
“天雾城?”清漪努力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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