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的名字。莫忧,人如其名,人胜其名。
作为信奉铁血的**,他身体里流淌的是那样野姓的热血。但是,无论自己心姓如何嗜血,在她身边,只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哥哥。
从军才能立威,从军才能立业。回人的子弟,宁可做活一天的狮子,也不愿做活千年的绵羊。小小年纪便要随军出征,不因为是皇族而和其他将士有过不同的待遇。每次临阵破敌,他都会冲在最前面,将敌人胸腔的热血飘洒在身前已经残破不堪的战甲上,仿佛是不知疲倦的猛兽,嘶吼着舞出沉重的铁剑,每次阵前的敌人异常狼狈的吹起收兵的号角时,千千万万追随他的战士都会为他欢呼,为他们心中的勇士痴狂。本会和麾下的将士们痛饮欢庆,,不知为何,却总会悄悄离开喧闹的大营,静静的站在清冷的月华下眺望着远方。纵然是鏖血怒战,脑海中也总有一个身影轻笑着对他说:“要回来啊,哥哥。”深夜枕上安睡之时,出征前拉钩的情景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走出时带着未断的祝愿,归来时带回满身的伤痕。
军中的医生自然不会像她那样为他细细的处理伤口,大多数伤口等到回来时都没痊愈。
她眼中噙着泪,一边细细的清洗,一边柔柔的埋怨。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莫忧,你跟我一起走吧,我负伤了,你就帮我包扎伤口。”
还记得,她是那么欣喜的点了点头。
其实,想让她看到的是,自己骑在马上血染征衣时的那种骄傲与张扬。
可他错了,她神色呆滞的注视着血流漂橹的疆场,久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惨白的脸上,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
他大胜归来,未及解甲,就迎着她走去。
她的眼神是那么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他这个人。或许,是他变的太陌生了,即使平曰总在一起,现在也不愿相认。
跌跌撞撞的推开他,疯了似的闯进不时还听见刀剑鸣击声的战场。青色的衣裙沾满了点点褐色的血痕。
白布不够,就把身上的衣衫撕碎。不仅是回人,就连受伤的敌人,她都会细细的给他们包扎,完全不理会对方眼中的恶意与凶狠。
一个未死的敌人喘息的站了起来,手中是一把卷刃的钢刀。走到她的身前,缓缓地刺下。
她竟然,竟然还对着他笑着说:“等一下。”
背上的硬弓不知何时取下,只一箭就将那个敌人射倒在地。
她惊愕,手忙脚乱的捂住还在不停喷血的伤口,大声的质问:“你为什么杀了他?”
他也惊愕:“他要杀了你!”
她冷冷一笑:“若是他杀了我便能让这千千万万的冤魂得到安息,我宁愿他杀了我。”
然后用低低的声音惨然道:“父母含辛茹苦的抚养一个人长大,要花多少的心血,要平添多少的白发。医者为了救回一个濒死之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要燃尽多少的苦心。杀一个人,只需轻挥一剑。救一个人,有时留下的,却是一辈子的遗憾···”
她说不下去了,剧烈的呕吐让她支不起身来。他走上去搀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看着暮色已沉的军营仍然忙碌着一个婉约的身影。远远望着的他知道,本来完美的一块世界,终于开始有了裂痕。他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段美好的回忆中了。
此后,他一直隐隐躲着她。反倒是她,一直要随他出征,为那些无辜的伤者医伤治病。语气中多出少许的冷漠。她再也不叫他哥哥了。哥哥,殿下,意义相同,本质,却是天壤之别。一个温情,一个冷漠。
此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叫她妹妹;
此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他殿下。
“世子殿下身份尊贵,我只是个下人,怎敢烦劳殿下···”这是她累的昏倒在地后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
“莫忧···”
“世子殿下,莫忧的贱名恐污了殿下金口···”
“你是我妹妹。”
“我没有哥哥。”
······
这成了每晚她噩梦醒来在小帐外和他的标准对答。
心里的苦涩没有随时间的逝去而少了半分,反而多了一种隐隐的期盼。一直,都希望能再叫他一声哥哥,不,不只是哥哥。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一字一顿的对怀里的人道,莫忧,已经沉沉入睡。
“这么晚了,你到灶房去干什么?”世子没话找话,在她身边就会让他感一种暖暖的安心,这是征战多年都未曾给他的。
莫忧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表情变的不自然,言语也有些吞吐,:“没有··没什么,灶房的老人病了,唤我去看看。”
世子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你不必骗我了——打小就不像我那样会撒谎——说吧,是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的上忙。”
本想一口回绝,可眼前浮现出一张苍白的少女的脸。
“我想到御药房买几味药。”莫忧一脸的恳求。人参弥足珍贵,哪是随便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不忍伤老人那颗善良的心。
“到御药房买药?”世子笑笑,“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淡淡哀伤显露在她的脸上,失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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