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微微颔首。帝姬虽是心急,却也不敢打扰。直到大夫把手放了回去,“病人受伤严重,箭头还没取出,高烧不退,恐怕有些麻烦”
“依大夫所言,该怎么办?”
大夫叹了口气:“只有先取出箭头,处理好外伤,再开几副药好好调养一番。”
帝姬静静的立在一旁,端着一盆热水,看着额伯言出神。锋利的银刀割开了被血汗浸透的衣衫。帝姬下意识转过身去,又赶快转了回来,红着脸闭紧眼睛。大夫奇道:“妻子看丈夫,有什么害羞的?”
或许小女儿神情使他恍然大悟,嘴上却不依不饶:“不就是私奔吗······”刚刚呼吸平缓的帝姬差点把盆掀翻。怒视那大夫,“怎么这个大夫满嘴胡言,不是看他救人的份上,我早就······”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偷偷地看着大片的血污被一点点擦干净。
当小刀割在溃烂的伤口时,伯言微微的动了动,眉头紧蹙,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帝姬轻轻的用毛巾擦拭额上沁出的汗珠,低低的问:“疼么?”柔柔的声音一下子闯进伯言的心里。好熟悉的声音啊,他像是又回到从前。久握长刀的手一下子把那只小手紧紧攥住。嘴里直在念着:“不要离开我。”
毛巾滑落在地也没有察觉,帝姬心中充满了苦涩,即使伤成这样,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人,他是把自己当成那个皎月了吧。
老大夫淡淡道:“我看姑娘的神色,似乎并不是他的心上人。”‘叮’的一声,把一枚剜出的箭头丢进铜盆。
沉默片刻,帝姬转向大夫:“前辈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只是偶遇他被人追杀出手相救。虽然从未见过,但总是,总是担心他——这难道也算是爱吗?”
老人微微一笑:“姑娘是在问老夫吗?姑娘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为何还要问老夫呢?难道姑娘连自己也信不过了么?男女之间的情事本就复杂,也是最变幻莫测了。本来真心相爱的人偏偏不能在一起;并不相爱的人最终却白头偕老。挚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因为爱变成恋人。”说到这里,老人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帝姬,“姑娘不是中土之人吧?”
帝姬惊讶抬头:“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一生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姑娘家母可是汉人?而且是当朝的公主?”
帝姬一脸不能置信的样子:“您是如何知道的?”
大夫轻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姑娘所用分明是京都方言;汉家熏香上千种,西域熏香却独占其味。虽然形似汉女,但姑娘说话时却从不与人对视,只怕是不想让人看到绿色的眼眸吧?姑娘衣着朴实,出手却极是阔绰,虽然警惕异常,却不知早有人在暗中窥视······以上种种,我怎么能看错呢,公主殿下!”
帝姬毫不回避的盯着他,目光锐利:“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又把一枚箭头随手扔进铜盆,“我都快忘记自己究竟是谁了,公主殿下,你就当我是个将死之人吧。”老人的脸上写满沧桑。
帝姬把剑缓缓收回,“那他···”
“放心,死不了,”那张苍老的脸立刻消失不见,笑嘻嘻的逗她:“想不到贵为公主的殿下,会千里迢迢来中原看情人,呵呵——小姑娘动春心了吧?”
气急的帝姬正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满嘴胡言的骗子。老人转身,出现的竟是张熟悉的脸。
“慕容姐!”她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傻丫头,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不怕那些官兵抓你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脑袋值多少钱?真是个笨蛋——重点不是这个——躺着的这个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的一个··一个朋友”帝姬娜木朵儿有些心虚,延伸躲躲闪闪“他被强人···”还未说完,就看到慕容烟在一旁瞪着她。“什么强人?那个强人就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那些人的本事。如果不是交过手,你的那些人会和你没事出去逛街,顺便还带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
娜木朵儿吐吐舌头,知道瞒不过眼前这个聪慧女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就是这样,我看他怪可怜的,就把他带上了···”声音忽的小了下来,慕容烟的脸上摆明了写这两个字,“不信!”
都懒得拆穿她,这个精灵古怪的吐蕃公主哪次不是谎话连篇。里面有几句真话就算很难得了。慕容烟看看周围:“你的那些亲卫呢?怎么一个也不见?”
“我让她们先走一步。”
慕容烟皱了皱眉:“大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万一被官差发现,你就插翅难飞了。有人谣传和亲的公主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娜木朵儿笑了:“不是谣传,是事实。而且,公主失踪这件事,我比你知道的还要详细。”
慕容烟压下怒气:“是你干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现在人在哪儿,是不是给你关了起来?”
娜木朵儿苦笑:“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自从那一晚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你也知道,我们吐蕃国事曰渐衰落,几次向大周皇帝提议共抗回迄。你们大周皇帝总是左右推脱,不肯与我们联盟。现在回人封锁了边境,就连粮食也很难运进。上个月哥哥来信说,内地都快要饿死人了。所以,我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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