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择,应该不用我教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马上一跃而起。
羽柴秀长身高手长,跳起来的时候就像猿猴一样敏捷,轻松地就攀住了树枝,在茂密的枝叶中穿梭,盔甲随着他的步伐叮叮哐哐的掉了一地,树枝摇曳,水珠纷落成雨。在减去盔甲的负重后,他的行动显然更加迅捷,以竹中半兵卫的目力根本捕捉不到。而他刚刚骑着的马匹,也因为羽柴秀长借力跳跃时用力太大,吃痛地朝前狂奔。
听到马的长嘶,心思摇摆不定的骑兵几乎都下意识地朝前急奔,哪怕之后意识到了羽柴秀长不在上面,与竹中半兵卫原本就距离不远的他们也没有了后悔后撤的可能,只能以喊声壮胆,朝着竹中半兵卫一众杀去。有了这些喊声与疾驰的马匹,羽柴秀长的行动就更加隐蔽,更别说他原本就身姿轻盈,拂开带着水迹的树枝、踩上枝丫时几乎没有声音,树枝受重抖下水珠的情形也因为此时骑兵们声势浩大、成功转移了竹中半兵卫的注意力而不会被注意到。就连他腰上的打刀,也因为尚在鞘内而活似一截枯枝,更谈不上什么引人注意了。
他小心谨慎地观察着这些时间溯行军,冷漠地看着急冲的骑兵被敌短刀削去马蹄、被敌打刀砍断头颅。片片的血色映不进他的眼底,能有幸被他关注的唯有竹中半兵卫四周的情况与这些时间溯行军的动向。
若是换一个人,在时间溯行军出现的瞬间就会被吓破胆子。战国时代神鬼之说的影响力比起平安时代下降许多,但是下降并不等同于完全不存在,足利义昭坚持的“天命”之说,一向宗以“第六天魔王”称呼三郎,正是这个时代对神鬼敬畏的侧面表现。但是作为一个忍者而言,羽柴秀长实在出色得有些过头……那些扭动的人形与非人形难以动摇他的意志,他就像是见到熟识已久的东西一样,以纯粹冷漠的目光逡巡着下方,把一切都视为移动的死物,只等寻找能够下手的空隙。
羽柴秀长确实见过时间溯行军。那还是在金崎殿后的时候,羽柴秀吉与明智光秀猝不及防的遭遇了假借浅井军、朝仓军名义出现的时间溯行军,甚至有敌胁差成功的到了他们身边,只差将他们一刀断首。羽柴秀长那时候已经投靠了哥哥,自然也见到了那些奇怪的军队,只是当晚夜色太黑,回忆起那一刻时能想到的,更多的是几乎持续了整晚的、澎湃的杀意。再加上在时间溯行军的事上,羽柴秀吉实在要比三郎和明智光秀幸运太多,鲜少面临由这个古怪部队酿造出的生死危机。如果不是竹中半兵卫今日的神来一笔,羽柴秀长怕是就要直接将随着时间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丢进角落、不再关注了。
如今从脑子里挖出数年前的记忆,虽然并不知道时间溯行军在这段时间内已经进化了多少,但羽柴秀长好歹还是想起了这些时间溯行军的特性——似乎被□□克制着、身体素质要比常人高上一截。饶是两队骑兵有马在,也有几把长兵,但对上身手矫健的时间溯行军还是差了许多,面对敌短刀与敌胁差的攻击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些“援军”有速度上的差异?
将骑兵的生死作为测验时间溯行军能力的道具,羽柴秀长放缓了呼吸。
在最前方的骑兵无一例外的死在时间溯行军之手后,位在最后方、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反应慢而迟了一步驱动马匹、进而没能跟着前进的唯一一名骑兵惊恐的尖叫了起来,连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他想要后退,但同伴死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妖物(时间溯行军)表情空茫地沾满血迹的模样就像随时会狂性大发、如羽柴秀长描述的那样吞人血肉,连竹中半兵卫俊俏的脸此刻都变得妖邪可怖。他几乎要丧失了思考能力,竟然就这样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大约是落地的痛感换回了他些许理智,他抽刀狠狠扎在马身上,头也不回地就沿着来时的路狂奔回去!
马的嘶鸣就如它的主人刚刚惊叫时的那样惨烈。在痛感的作用下,马气势汹汹地朝前狂奔,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敌打刀切断头颅,温热腥臭的血粗如水柱,嗤的一声浇遍敌打刀的全身。头颅远远飞出之后,战马高大的身体还要前倾,但同样被数振刀刃架住。沾满血光的刀切入皮肉就像是切入豆腐里一样顺畅得让人难以置信,只是瞬息,战马壮硕的身躯前半部分已经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羽柴秀长一手轻轻地将腰间备用的胁差抽出来,一手则摸出刚刚在各个地方穿梭、好不被发现地接近竹中半兵卫时捡起的几枚石子。
他冷眼看着骑兵抛弃了马匹、最后也抛弃了背上阻碍奔跑的长戈,在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没有追击打算后,在骑兵将要跑出自己的手一动,就将胁差投掷出去,身体也跟着向后一翻,轻巧的给自己换了个位置,记住四周的落脚点就像是本能般轻松。胁差比起忍者惯用的苦无要更重、也更难以掌握抛击时的平衡,刀锋也不是适合刺击的类型,但是对羽柴秀长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问题。
胁差准确的击中了骑兵的兜(头盔)与盔甲之间的那一点脆弱之处,轻薄的刀锋轻易地撕裂了肌肤,从颈椎旁滑过,割裂了大动脉。人类的血就像是刚刚的马血一样从血管内喷溅而出,噗噗地撒了遍地,眨眼间给旁边的树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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