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去见他作什么啊?”信景仍然不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在攻略杂贺众吗?”
“去根来寺,就是最重要的攻略啊。”我说。
信景想了想,摇了摇头,显然是无法理解。
“恩,你想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我表示了理解,并且趁势教导他说,“明国的兵法中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觉得这是所有兵法的基点。你若做到了这一句,就能很快明白整件事情的关窍。”
“还请父亲大人赐教。”他恭敬的说。
“这就要从杂贺众的兴起说起了……杂贺众的兴起,是依靠着根来众两大头领之一、泉识坊坊主土桥家的支持。而原本的杂贺众大头领,乃是控制着杂贺莊的土桥家,他们是泉识坊坊主家的同族。”
“但是现在杂贺众的头领,为什么是铃木家的人呢?”信景问道。
“因为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我慢慢的向他解释了下去。
事情要追溯到文明八年(1476)的时候。当时本愿寺莲如前往南纪伊参诣熊野神社,归来时访问有田郡冷水浦,剃度了当地土豪喜六太夫,于是冷水就成为本愿寺在纪伊的本处,称为冷水道场。后来,冷水道场迁移到和歌川北岸的鹭之森,在秋叶山上建立了颇具规模弥勒寺,改名为鹭森别院,又号称纪伊御坊(本愿寺显如离开石山后,就是驻留在这里)。时间一长,除了杂贺莊的头领土桥家等少数人依然坚持着信仰外,附近杂贺莊、十之乡的大部分杂贺众都皈依了一向宗,彻底压过了真言宗的影响力。十之乡信奉一向宗的铃木家也跟着水涨船高,渐渐控制了杂贺莊,取得和杂贺土桥家平起平坐的地位,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也就是在这之后,历任的铃木家家主,都自称杂贺孙一或杂贺孙市(铃木家嗣子的通名叫做孙一郎),以宣示自身在杂贺众中的头领地位……“但是,纪川之北的宫乡、南乡和中乡却没有皈依,依然保持着真言宗信仰,并且和名草郡以东的那贺郡根来寺保持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如果得到根来寺方面的配合,让这三乡降伏于我,并且和纪川之南的杂贺莊、十之乡决裂,将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最后我解释道。
……,……大约走出十来公里,我们越过风吹峠,很快就进入了根来寺的门前町。根来寺拥有守护不入、检断不入和诸税不入的特权,在寺领之内完全是自成一国,拥有自己的各种行业和各类设施,并且在政治和军事上保持严格的中立。领内的防务、各种杂务、门前町和寺内町的管理,全部由从属于各个坊、院的低阶僧众负责,称为行人方,大名鼎鼎的根来众,主体就是负责寺中防务的杉之坊津田家、泉识坊土桥家所率领的行人方僧众。
与行人方对应的是学侣方。他们是寺中的高层,原本是专注于佛法修行的僧侣(但是现在……),之后因为自身的种种宗教特权,从各领主那得到供奉或者寄进的土地,聚集起庞大的寺领(最高时根来寺寺领达到七十万石)。而附近的地侍也乐于将土地或者家中的子弟交给寺院,从而获得守护不入、检断不入和诸税不入的权利,自身也摇身一变,成为津田家、土桥家那样为寺院效力的行人方世袭高层。
我们这一行人,一望而知都是武士,走在门前町中很有些惹眼。不过,只要我们不闹事,寺院方面是不会干涉的,而且也不会在意我们的身份,正如町前所书的“来者不拒,入者不问,留者不查,去者不追”四句那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倒是非常自由的地方,是有别于世间的别样天地。
一直到了行者堂附近,即将进入寺中本坊,才有知客僧前来,向我们询问道:“几位施主前来,是祈愿?是还愿?还是奉佛?烦请告知小僧,让小僧代为引导如何?”
我转头看了看,行者堂一带很有一些人,但似乎只有我们一行有这个待遇。
信景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口快,立刻直言不讳的问道:“这位师父,佛门不是说众生平等吗?为什么单单招待我们呢?”
“小施主问得有理,”僧人双手合十,微微露出笑容,“虽然众生平等,广开方便之门,但是毕竟诸门有别……几位身份不俗,行色匆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自当格外对待。”
“是这样啊,”我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信景,“此番前来,算是为犬子还愿吧!”
“但不知是哪一院哪一堂?”僧人问道。
“贵寺学头专誉大师,是在哪一院哪一堂修行?”我反问道,并且向他解释,“当年犬子出生时,曾蒙专誉大师赐福;如今犬子已经元服成年,故而特来还愿。”
“小僧明白了,”僧人态度变得更加恭敬。如今在子嗣出生时能够接受高僧赐福的,至少应该是一方的大豪族:“专誉大师在大佛法院修行……请几位殿下随小僧过来。”
不久,我们一行到了寺中心的大佛法院。这是寺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一院,是根来寺开山之祖觉鑁统辖高野山时,奉鸟羽上皇的院宣而建。觉鑁离开高野山、另在根来寺创建新义真言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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