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武安排人送走了黄涛,一旁一位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折起手上的报纸道:“闻着两位长官的酒香,将老夫我这酒意都勾出来了!可否也匀我一杯?”
郝文斌与张学武对视了一下,张学武见老者气质从容深沉淡定,不似车厢内的其他人或是对自己等三人略带畏惧敬而远之,或是目含不屑,尤其老者手上的报纸竟然是一份法文报纸?
张学武微微一笑与郝文斌起身恭让道:“老先生既然不嫌弃,那我等晚辈就冒昧了,您请!您请!”
落座之后,老者自我介绍道:“鄙人沈翰泽,一介草民商贾,两位长官不要在意,不过是讨杯酒喝!”
张学武则淡然一笑道:“老先生过谦了,人皆平等,自由博爱亦是国父教导,世间本无阶级,何必苛求那?今曰与老先生同车又同举此杯,即使缘分,又何必在乎身份那!”
张学武刻意加重了身份两字,沈翰泽这个名字他确实好像曾经听说过,但是此刻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在没弄清对方来意之前,张学武似乎也只能静观其变。
沈翰泽见张学武一副慎言提防的模样,于是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一张名片递给张学武道:“我与张将军相见只为感谢你救小女的义举,曰后张将军有需要之处,尽管来找我便是,能力所及绝不推辞!”
沈翰泽笑着放下酒杯道:“酒是烈酒,够烈却不醇正,飘香却无凝而不聚,有些酒总得喝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而有些则闻了便知!不打扰了!”
张学武与郝文斌急忙起身相送,张学武拿起了沈翰泽留下的名片,望着老者离去消失在连接处的身影,似乎刚刚最后沈翰泽的那番话是有所暗示指向?究竟是寓意何为?
郝文斌好奇的探过头来一看沈翰泽给张学武的名片的抬头万国银行,下面董事长沈翰泽之后,在名片上竟然还有一个希腊数字的七?郝文斌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我的天啊!沈老竟然给了师座一张红封,了不得啊!”
张学武不明白什么是郝文斌所说的“红封”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这只不过是一张名片而已,何为红封?”
郝文斌惊讶的望着张学武道:“师座您连这个都不明白?不可能吧?”
张学武咳嗽了一下呵呵一笑道:“确实不知,但讲无妨!”
郝文斌点了点头道:“在大人物来往之间,以前官员们用的是手札,也就是手本,递给上官的手本封头是蓝色的就表明是公务,红色的则是所谓的孝敬,而上官派给下官的如果是绿色的就是差遣,如果是红色的就等于是给了保举承诺!所以说官场喜见红,现在不是民国了吗?所以不流行手本了,都换成名片了,这名片上只印个姓名其余什么都没有的,就是通常社交场所用的礼仪片子,即便在瞧您不上眼,也得给您一张。这是基本的礼貌,在这就是印有公司地址的,这是生意买卖商务往来的,如果上面还有家里公馆地址的,那就是等于确认您这个朋友,暗示您随时前往拜访!若是上面有特殊编号或者暗花什么的,又是用红漆封头的,就是告诉您,无论谁拿着去了,对方都会尽全力帮您,这种片子异常珍贵,象沈老这样的大人物恐怕十几年也发不出几张,他的片子连通吃上海租界的黄金荣都没求来,这一方面是万国银行的底硬,二则是显示身份和地位,师座,这您可要贴身收好啊!”
一张名片竟然让郝文斌说出如此多的讲究,张学武有些震惊不已,震惊之余张学武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张被说得神乎其神的名片,心里暗自嘀咕,就这么个玩意真有那么大的用处吗?
天津静海的原东北边防军新编混成第一旅的营地内此刻热闹非凡,参谋长李新开忙得脚不点地几乎晕了头,王闯、赵新宇、许国辉、张天鹏等人也都忙得不亦乐乎,但是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兴奋!
从地方派系军队,即便是国内待遇最优的东北军一下晋格成为了军委会直接隶属的新编第一师,短短一年之中每个人的军衔上调了二级,这简直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似乎自从沈阳事变之后,一切就与以往不同了!
可以说张学武成了蒋介石用于拉拢分化地方军队的一个标杆,各派系上层不是抵制德[***]事顾问团的整编方案吗?那对不起了,我走中下层路线!二十三岁的中央军少将师长说明什么?派系部队中的师长、旅长们自然而然的会拿自己与张学武相比,看看自己到底是资历还是能力不及那个黄口小儿!
换军装!从东北边防军发黄得军服换成淡绿色的中央军军服,胳膊上的识别臂章上崭新的新编第一师字样让全旅的官兵感觉到了一份不同,中央军的识别臂章是今年开始更换的,除了八十七、八十八这两个德械师之外,其他部队还尚未更换,新编第一师作为直属军委会的部队,自然优先享受这些待遇,新军服、臂章、德国教官,那么德械还远吗?或许新编第一师在蒋委员长的关照之下将成为中国的第三个德械师!
这一切似乎跟做梦一般!张学武返回静海军营之后,就立即带着郝文斌、黄涛与参谋长李新开、下属的王闯、赵新宇、许国辉、张天鹏等团长见面,张学武的大度之举也赢得了郝文斌与黄涛的好感,要知道如果在其他部队,主官一定要防备着郝文斌和黄涛这样的外来户,即便在中央军,长官也会习惯姓的将部队看成是自己的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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