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张嫣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哀家这里有岳肃刚刚呈来的口供,卿家先看看。”
岳肃刚刚上交的供状,都留在张嫣这里,她叫人取过,给邹义过目。邹义好不容易看完,说道:“太后……朱大典不过是一个小小六品经历,就这么一个芝麻大点的官,骆养姓会傻到相信他的话,和岳肃做对?实在太可笑了。可以看得出,这个朱大典就是一个棋子,他的死也是为了保他身后的那个人,骆养姓也就是因为看重他背后的那个人,才敢于合作。”
“听邹卿的话,你是知道朱大典背后的主谋了?”
“不仅老奴知道,想来岳大人也知道。背后之人,肯定是当今首辅韩爌,岳肃虽然眼里不容沙子,可韩爌毕竟是首辅,没有真凭实据,他也动不了,所以只能罢了。”邹义淡然地说道。
这等话,要换做平时,邹义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现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他是什么都敢说的。所以,现在的邹义,在张嫣面前再也不藏什么心眼,有一说一。
“韩爌……”张嫣点了点头,先前她没有想到这一层,经邹义一点,马上就确定了。紧跟着,张嫣陷入沉默之中,只到了罪魁祸首,如果她想要罢了韩爌,其实很容易做到。岳肃势大,韩爌不过是内阁里的泥人,只要一道旨意,韩爌连屁都不敢放,就得马上收铺盖卷回家。可是,张嫣并没撵韩爌走的意思。让岳肃一家独大,在朝廷连个敌手都没有,那多没有意思。留下一个敢于暗中和岳肃叫板的人,或许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思量许久,张嫣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十分感慨,“邹卿呀……有你在,朝中不管出什么事情,哀家心中都觉得有底,什么也不担心,当初委你做着掌印太监,哀家实在没有选错人呀……”
“多谢太后夸奖……不过老奴实在不行了,虽然有心再伺候太后、伺候皇上,可老奴的身子骨,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邹义说着,也不禁露出伤感之情。
“唉……”张嫣叹息一声,“如卿家一走,哀家再有什么事,要和谁人商量呀……邹卿……哀家突然想问你一件事……”
“有什么事……太后尽管吩咐……在老奴有生之年,一定全力以赴……”
“卿家……哀家是想问你,倘你一走,何人可接你的差事呀……”
莫大的荣耀。说句实在话,自大明朝开国以来,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还没有说,有过向前任咨询,令其保荐的事。而且,这个活不好干,死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计其数。但即便如此,这个差事也是所有太监的终极理想。
“太后,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奴当年能干上这个差事,是托了太后您的福,若按照正常次序,应该是刘公公的。太后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想将这位置给他,才给了老奴。此等话,放在以前是不敢说的,但现在时不久矣,老奴也就什么都敢说了……”邹义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呵呵呵呵……”张嫣也笑了,说道:“哀家总是欣赏诚实的人,你现在能在哀家面前说出这话,可见你也是一个真挚之人。正如你说,确实如此。现在卿家连这话都敢说了,那推心置腹,为哀家举荐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应该不难吧……”
“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人选上,宫内也有宫内的规矩,需要论资排辈的。当初太后选择老奴接替魏忠贤,不也是因为老奴的资历。老奴行将就木,能接替老奴的人选,无非是刘公公以及御马监的曹化淳。这两个人都在宫内沉浮多年,不论是谁来接替老奴,都是可以的。只是太后,希望选一个既有本事,资历又够,而且和外臣有没有什么牵扯的人,这样一来,不免就稍微难了点。假使老奴能够撑上几年,太后就不会为此艹心,伺候皇上的赵治便可接任,然现在皇上年幼,赵治的资历,还差了一层,现在接任,那是害了他。老奴才曾想过,老奴走后由谁来接任最为理想,最后认为,由刘名果接任掌印太监最为合适。至于东厂,可由曹化淳接掌,并接任刘名果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职。原先御马监掌印太监一职,可依次递补,赵治晋级司礼监第一随堂太监,为将来打基础。”邹义说出心中的想法,由于气力不支,说这么多的话,用了很长时间。
对于接班邹义的人选,张嫣一直难以取舍,刘名果、曹化淳都是合适的人选,原本张嫣更加倾向于曹化淳,可在福王迁离封地的那件事情上,张嫣对刘名果又有了一些改观,如此一来,心中更是无法抉择。至于说伺候小皇帝的太监赵治,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赵治的资历不够,经验方面,比之那些人也要少上许多,朝廷是多事之秋,此刻让一个不懂行的人上台,无疑是添乱。
邹义的建议,可以算得上是最为稳妥的了,让刘名果和曹化淳互相制约,又一起为皇家做事,对内对外,都算不错。张嫣点了点头,说道:“卿家此言大善。”
随后,张嫣又与邹义闲话几句,见邹义实在没有什么精神了,才让他回府。
岳大人在出宫之后,少不得要安抚一众降将,在京中逗留两天,便匆匆赶回洛阳。朝廷用来安抚京内降将的旨意,岳肃也带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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