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财路就是两淮盐务,国丈爷只要抓住两淮巡盐使的这个职位,一年下来,少说会有五十万两银子的进项。”万燝一脸谄笑地说道。
“两淮巡盐使?”张国纪一听到这个职司,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两淮盐税,可是朝廷的银子,要是敢动这个,可是要杀头的呀。”
“国丈爷所言差异,两淮盐税确是朝廷的银子,但不管是何人坐到两淮巡盐使这个位置时,都是要往自己身上揣的。远的不提,就说现在的两淮巡盐使与盐运使,那可是大把大把的赚银子。听说那两个人还是岳肃保举的呢。”万燝说道。
他这话,可纯是睁眼说瞎话,岳肃所保举的两位官员,可谓是高风亮节、极有风骨。在任之时,真个是分文不取,但两淮盐务涉及金额重大,上面的人不捞,并不代表下面的人不会伸手,底下的人随便动一点点手脚,便是一抓一把的银子。不过因为上面管的严,下边的手脚不敢太大,也就小来小去的一年捞一些,所以朝廷才有这一年比往常多出近二百万两的进项。
张国纪不知其中底细,只晓得两淮盐务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干上一任,便足以富甲天下。经过万燝这一说,他还当天下乌鸦一般黑,任谁在位上,都会捞上一笔,只是有多有少罢了。尤其听说是岳肃保举的人,心中更是有气,你岳肃表面清廉,暗地里原来也做这龌蹉的事,安排自己的人,插手两淮盐务,打捞银子。既然你都能捞,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现在的皇上是我的外孙,我弄点银子花花,再留给我的子孙,不也是情理之中么。
想到这一层,张国纪的脸上露出微笑,说道:“你说的极是,但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岳肃的党羽在两淮盐务上伸手吗?”
“这还需要证据吗?是人到了这个位置,都会如此。只要把家一抄,肯定能翻出大把大把的银子。”万燝说道。
“好吧,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曰后定有你的好处。”张国纪说完,端起茶杯。
主家端茶送客,万燝告辞离去,等他一走,张国纪立刻找来自己的儿子张中信,把这件事和儿子说了一遍,想要和他商量一下,是否可行。
张中信那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一听说有大笔的银子赚,眼睛都放光。在一听说,现在管理两淮盐务的官员是岳肃保举的,不由得大喜,说道:“父亲,这可是一个咱们找岳肃报仇的大好机会呀。”
“怎么说?”张国纪问道,“管理两淮盐务的人是岳肃的心腹,咱们只要参上一本,说岳肃结党营私,在两淮盐务上大做手脚,贪墨朝廷的银子。到时把两淮的官员一抓,从家中抄出银子,再严刑拷问,逼出是由岳肃指使,岂不是一下子就能扳倒岳肃,要了他的狗命。姐姐不都说了,岳肃在任没有什么大的过失,翻出这个罪名,不就是重大过失么?”张中信笑呵呵地说道。
“对呀。我一时光想着银子的事,还忘记这个茬了。你说的没错,咱们就这么办。明天我就给你姐姐上折子,让他查办两淮的官员,然后将岳肃一举扳倒。”张国纪说道。
“父亲此言差矣,这事最好不要咱们出面弹劾,找一个人代劳就行。要不然肯定会有人说咱们故意陷害。”张中信还不是十足的傻子,知道这事有张家人出面,实在不妥。
“嗯,我儿高见。”张国纪点点头,可随即犯难起来,说道:“咱们刚进京师,手下也没有什么官员,找谁出面好呢?”
“父亲,这还不容易,刚刚来找您的万燝,不就是现成的人选么。”张中信微笑地道。
“对、对……就让他出面。”
******************************************************第二天一早,工部营缮主事万燝弹劾现在的两淮盐运使与巡盐使中饱私囊,贪墨两淮盐税。奏折先是送到内阁,由内阁首辅给出处理意见,再呈到司礼监。首辅方从哲那可是老狐狸辈的,一看奏折,不禁笑了起来。他是明眼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万燝是受人主使,才上了这道折子,要不然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来弹劾岳肃的人不是。放眼朝野,能主使万燝,且让他有恃无恐的,没有几个。方从哲第一个想到张家,因为万燝为何早不弹劾、晚不弹劾,偏偏赶到张国纪刚刚进京之后弹劾。
老狐狸看出端倪,就手批上一句,“建议派人详查”。
奏折从内阁转呈到司礼监,掌印太监邹义看过之后,只是摇头一笑,随后前往慈宁宫,交到张太后的手中。
现在一般的政务,都是有内阁和司礼监协办,如遇大事,才要找太后协商,毕竟皇帝小,大事方面,怎么也得有人做主不是。托孤大臣,回家丁忧了,太后隐约可以代表皇帝。
张嫣过目之后,说道:“邹义,这事你怎么看?”国家大事,张嫣并不太了解,所以看过之后,都要先问问邹义。
邹义说道:“太后,两淮盐务在先帝在位之时,是派东厂、西厂的人在暗中盯着,以往其中有什么猫腻。据查,大的方面,没有任何猫腻,巡盐使和盐运使皆比较清廉。”
“那就怪了,这个万燝为何会无缘无故弹劾两淮盐务的事情呢?”张嫣纳闷地说道。
“这个老奴也不知。”邹义说道。
“这样吧,就按方卿家说的,派人详查,也别冤枉了人。”张嫣说完,便不再多言。
“是,太后。”邹义答应一声,自行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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