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卫樵身上,俨然全场焦点,万众瞩目。
但卫樵毫无所觉,如真睡着了一般,身体前后轻轻摇晃,垂着眼帘,似对外界一无所知。
龙椅上的文正皇帝神色略有不满的看向卫樵,淡淡道“卫爱卿,你有话说吗?”
卫樵一怔,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吸了口气看了眼四周,有些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牛一郎。
牛一郎面沉如水,连忙道:“圣谕。”
卫樵反应极快,一听便连忙出列,向皇帝抱拳躬身道:“臣在。”
“卫樵你大胆,竟敢在宣德殿睡觉,实乃无君无父,大逆不道!”
“哼,确实是骄狂过甚,不惩处不足以严法纪!”
“不错,天威不可犯,当严惩!”
众人一见卫樵这副模样,当即就怒了,令冲几个更是跳了出来,一脸正义凛然的大声呵斥起来。随即其他朝臣也纷纷跟着指责起卫樵来,虽然语气缓和许多,但也颇有些严厉。
毕竟卫樵这行为完全就是藐视朝廷,藐视皇帝,不惩罚那朝廷皇帝的威信放哪?以后上朝大家都睡觉好了。
卫樵连忙躬身,大声道:“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卫樵一声大喊,朝堂立即无声。
人家已经认罪了,你还能怎么样?
诸位朝臣颇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眼卫樵,很幽怨的又各自站了回去,目光投向上面高高坐着的文正皇帝。
周彦昭神色严厉,目光锐利的看着卫樵,道:“卫樵,朕问你,刚才颜爱卿所说可属实?”
这句话也就是告诉满殿朝臣,——这才是重点,其他都是浮云。
诸位大人一听,也纷纷拧眉看向卫樵,眼神颇为不善。的确,这才是重点。刚才的那大不敬最多也就罚俸三个月,没有什么值得大家抓着不放的。如果颜仪说的是真的,那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卫樵早已经习惯了周彦昭的动作表情,这人从来都是站在‘大多数’的一边的,从来不会将自己与朝臣敌对,立在不利地位。但卫樵心里却也明白,表面的东西最是不能代表心里所想的,尤其这位还是当朝的文正皇帝,心机城府俱是当世无双。
卫樵躬身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禀皇上,臣当时一接到匈奴使者到的消息,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向北城门去迎接,却被告知匈奴人走的是西门,臣又风尘仆仆的赶向西门,可是路上灾民遍地饿殍满路,臣步履艰难,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西门,却被告知匈奴使者已经进城了,臣只好又不辞劳苦的掉头,可灾民一样的多,臣又用了一个多小时赶到驿馆,却又被告知匈奴使者不在驿馆。臣当时就急了,到处询问四处打听,后来才知道在太常寺,臣不顾饥肠辘辘的疲惫之躯又赶去太常寺……”
诸位朝臣听着卫樵嘴里全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不辞劳苦饥肠辘辘疲惫之躯之类的词汇,纷纷一阵抽搐嘴角,心里更是鄙夷万分。金陵城就这么大,四五个时辰都足够你来回跑五六趟了,何况又不是让你跑步骑马,坐着马车你辛苦什么?
叶胖子听得嘿嘿直笑,卫樵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比他还厉害。
卫樵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异样眼神,继续道:“臣与拓塞大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刚准备带拓塞去休息,不想羽林军突然来到,说匈奴人身带利器违反我大齐律法,要求匈奴人交出利器,臣无法,只得退后让羽林军办事。后羽林军与匈奴人交涉,起先双方都很激烈,差点发生冲突,不过还好郑阁老及时出现,很快调解成功。也幸亏拓塞大人深明大义,交出了所有利器。后来臣便带着拓塞大人去找房子,可是找遍金陵,哪怕是驿馆都没有足够的空房供他们居住而且臣也考虑到他们的安全问题。最后,臣实在无法,便在西南郊租了房子给他们,虽然小了点但一个月也要三百两银子。并且,臣还要求羽林军派兵保护,盖因为我大齐仇恨匈奴人的不在少数,如果发生点事情,想来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
颜仪心里怒火腾腾直冒,卫樵明明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偏偏舌灿莲花说的自己跟菩萨一样,简直是人气的压根痒痒!
叶胖子捧着肚子哼哧哼哧,脸涨的通红。
牛一郎在边上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表情才是对的。
卫樵不理会他们,继续埋头道:“皇上,拓塞大人对我大齐颇有怨言,因为他在大街上站了两个时辰没有任何人搭理,后来在大理寺两个时辰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实在是万分失望。他还说他对我们大齐官员,很是失望,并且保留向皇上申述以及如实转述给匈奴大汗的权利。”
卫樵太能掰了,而且从他嘴里的话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据完全让人反驳不得。
叶胖子感觉自己的脸都硬了,双手在脸上使劲的揉着,两只小眼睛已经看不见,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都纠结在一起,疼的十分辛苦。
而牛一郎等人也目瞪口呆,他们以往只觉得卫樵事事求稳,任何没有把握的事都不会去碰,却万万没想到卫樵不但言辞犀利,脸皮也这么厚,说起假话来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当然的正义模样。
说假话不难,但假话说的像真的一样就难了。
卫樵,实在是让人佩服!
而另一边的颜仪却是嘴巴抽的老长,一脸愤怒扭曲。卫樵大言不惭,明明将什么事都干了,明摆在那,却颠倒黑白说的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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