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二次离开汴京,已经是阳春三月。惠民河岸两边树出绿芽,来往商贾,小贩推车沿街叫卖;过龙津桥,桥上的过路行人,桥下的惠民河上商船漕运往来;汴京城也从冬天里醒了过来。又从桥上见繁塔,想起梁月下,心中百感交集。
前后两次景色不同,王旁心境也大不同:上次为狄青而忧,只是随从;此次带命而行,剿匪寻月下以慰狄青在天之灵。既无包拯靠山也无狄青光环,凡事只能靠自己。
自从王旁穿越到宋朝有开心,要钱有钱,要官有官;可他就是憋气,眼看狄青一步一步走向陨落,想一震雄风力挽狂澜,自己偏偏如同绑着沙袋踩在棉花上,耳边回荡包拯那句:“老夫若不在此位,空有一腔爱民心也无用。”
王旁再想仁宗之言,急功近利唯有更多树敌,王旁暗下决定,定要在众星闪耀的北宋争出王旁之名。
他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况:仁宗意思再明白不过,给你块金牌可救命,但官职确是挂职。朝廷里的关系盘根错节,花灯上明目张胆针对狄青的灯谜,难保官府纵容,这里少不了官匪纠结。
前有周口县之教训,此行不可带兴师问罪之意,得罪地头蛇;匪情不清楚情况下,更不能轻易出手,梁月下还在对方手中,万一劫匪撕票那可正应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看随行二人,何里钵,外表粗狂,忠心耿耿,血气方刚一条汉子,此人不乏心思缜密。这点从和他对弈中可看出。
陆慎言,虽然慕名而来一路随行,经过前期这段考验,自小经商貌似圆滑聪明他,尽管学识浅,但做事踏实。
这二人一个是将才,一个可主内务。那自己能担当起帅才吗?回想穿越到宋朝的前世三十年,也不过从十六七岁就进入了社会,打打杀杀拼搏商海,赤手空拳也算闯出过一些成绩,人生难得一搏。如今年岁如同想当年,但至少比同龄多活一次。
王旁做了权衡完毕,心中有底。他转向陆慎言问到:“陆兄,有多少时日没有见到你那虎娘了?”
陆慎言略带委屈的说“到了陈州一直未有空回去,这次有急忙报信,路过尉氏县未曾停留。”
王旁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说道“陆兄先行,这是小弟心意,陆兄拿去准备送过聘礼!探亲打理完毕即刻去宛丘。”
接着又叮嘱到:“你先行到宛丘做三件事:第一打点县令,聘礼不要全部取回,留下的不可小气;第二探听龙湖劫匪数目,第三打听月下姑娘下落。”
陆慎言开始想推却,不过却之不恭,遂接过银子拱手谢过王旁:“那行嘞,我即刻去办。”说罢打马先行。
王旁转向何里钵语气整了整,很尊重的问道:“何大哥,前番多蒙大哥相助。现在恩师已逝,大哥今后有何打算。”他爱惜是爱惜这将才,不过何里钵毕竟投奔狄青而来,若非心悦诚服自己,何里钵怎会相帮。故有此问,试探何里钵。
何里钵运了一下气,他看看王旁:“你我兄弟,狄大人曾说过要互相关照,我愿意与旁弟同心,助弟做一番事业。”
王旁摇摇头:“何大哥心中有大志,只怕和小弟一起委屈了大哥。”
何里钵仰天大笑:“哈哈,兄弟虽年岁小我,但心胸谋略远胜为兄。旁弟周口用计,灯节说众大哥已经是佩服,更何况为恩师身陷险境。和兄弟在一起我有什么委屈。”
王旁心情澎湃,想那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时,无非也是为自己也为兄弟们闯一把。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及。提高声音拱手说道:“何大哥若哪日重振族风,需要小弟,一定鼎力相助。”
何里钵向王旁抱拳说道:“既如此,如有一日我恢复本名之日,那就是与弟辞别之时,但大哥永远视旁地为座上宾,一同亲弟。”
听闻此言王旁就明白,能用这样语气与自己交谈,何里钵就非池中物,又见他言下现在是化名,心想他若不说我绝不问。只道:“好!何大哥,既如此小弟就放手一搏不负大哥期望。”
何里钵见王旁此说,并不多问,更赞王旁之大气。于是问道:“旁弟已遣里钵先行,你我打算何日到陈州。”
王旁一笑:“听闻挟持月下者向西而去,何大哥也先行去西华县打探,再走水路去宛丘。”
何里钵说道:“嗯。西华正在龙湖之西,我打探完毕即合旁弟宛丘会合。”说完抱拳辞别王旁笨西华县而去。
此日起,从汴京到宛丘的路上,没有领命剿匪的王旁,而是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年岁不过十六七,但出手大方。每到一处便停留两三日,流连闹事街头,偏喜与来往的商贩,路边的乞丐,聊天。而每次都会打些赏银。聊天内容无非天南海北,各地轶事。
这日王旁终于到达宛丘,按照之前陆慎钵所留地址,找到县城中一处宅院。他围着宅院看看,这是一临近县城中心的,一座两进四合院。闹中取静,着实有隐于闹事的范儿,地点心中十分满意。
扣打门环,应声而出是原在狄府的一个家丁,他见是王旁回来,急忙一边引着王旁向里走一边呼到:“公子到了。”侍女急忙进内院去叫柔儿,陆慎言和何里钵早听到外面呼声,急忙迎了出来。
大家众星捧月般将王旁迎进了正厅,柔儿亲手接过行囊拿去安置,王旁深感一家之主也就是这感觉。
王旁顾不上休息,摒退了闲杂人,只留下何里钵和陆慎言。他二人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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