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在悬杪楼里等了半日,终于等来了几个约定好的老臣。只不过商徵刚说了北方的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开始推脱,直说这件事情如何棘手,牵连太多,陛下现在还没下令不能贸然行动等等的话,再然后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商徵极力挽留,但最终未果。原本以为这些大臣都是大秦的肱股之臣,如今看来都是些在官场中混久了的老油子,遇到棘手的事情就唯恐避之不及。
除了这些人以外,只有少数几个人愿意帮忙查看一下,但看上去也不是全心全意要帮忙的意思。离开了这里之后,他们到底会不会查,或者说查了又能查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送走了这几个人,商徵不由得有些神经疲惫。不过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他在大脑中把那些平日里支持扶苏的臣子们都盘点了一遍,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于是他打起精神,走出了悬杪楼,决定一一去拜访这些人。
奔走了一个下午,商徵终于找到了几个愿意全力帮助扶苏的人。他内心的希望又燃起了不少。只是现在的情况依然不允许他放松。距离事实真相被查出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与此同时,胡亥已经找到了长城倒塌的关键所在。他回到家里,找出从李斯书房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又在上面发现了他们存放固体醋的地点,除此之外,那些为了掩人耳目而准备的完好无损的砖石也都被他找到了。
胡亥的内心十分激动,现在,只要他拿着这些东西找到秦皇,长城倒塌的真相就能够水落石出。只是胡亥激动之余,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李斯和赵高这样做,全都是为了帮他争夺皇位,他非但不帮忙,而且还要在背后捅刀子。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对他们太不公平?
虽然赵高他们这次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见不得人,但出发点总是好的。
胡亥在房间中呆愣了半晌,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想看着洛长歌陷入危险,但也不能亲手将李斯和赵高送进监牢。
这个一向没什么烦恼的小皇子,头一次发起愁来。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啊。”胡亥坐在地上,手里捏着桌布垂下来的一角一脸困惑的喃喃说道。
半晌后,他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心中的困惑依旧没有减少半分。他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准备去找纯生,让这个不可思议的知己来开导他一下。
只是一想到上午去悬杪楼里找纯生的事情,胡亥的脑海中就蹦出了一个白色身影。他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淡,表情逐渐明朗起来。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都包在一起,又背在背上,迫不及待的冲出了门。
商徵从最后一位大臣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忧和紧张。刚才那位大人,既没有明确表明要帮助他,却也没有拒绝他。商徵的心里清楚,此人十分精通官场上的人际关系处理,现在这样做,无非是觉得扶苏这次可能真的要倒了,用不了多久,胡亥就会取代扶苏成为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皇子。一件能看到结局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掺和的道理。
就在商徵正在感叹希望渺茫的时候,街道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人影慢慢走近,像是冲着商徵来的。不过从他的速度和气势来看,并不像是要找商徵的麻烦。
商徵站在原地等他,人影慢慢走近的时候,商徵借着旁边一家店门口的灯笼看出,这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白天在悬杪楼里见过的那位小皇子,胡亥。
胡亥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商大人,又看到你了。”
商徵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小皇子明明就是找自己有事的样子,被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偶遇。
商徵心中有事,不打算和他绕圈子,笑了笑说道:“公子找下官,可是有什么事?”
胡亥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打算跟这个无趣的中年人计较。他从身上解下一个狭长的黑色包裹,一扬手就冲着商徵扔了过去。
商徵稳稳地接过了包袱,放在手里捏了捏,只感觉里面是什么硬物,于是问道:“公子,这是何物?”
既然商徵选择开门见山,胡亥也就不打算绕圈子了,说道:“我知道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商徵心中一紧,看向胡亥的眼神里也多了些警觉。难道赵高他们已经发觉了自己的行动?
商徵的表情没有逃过胡亥的眼睛,他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站你们这边。”
“什么?”商徵十分不解。扶苏和胡亥分成对立的两个党派在朝中分庭抗礼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次长城倒塌的事情几乎是可以决定这场党争胜负的关键。这个小皇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胡亥不理他,继续说道:“赵高他们这次做的太不人道,他们的做法,我原本就不同意。”
商徵的回答简单明了:“我不信。”
胡亥“切”了一声,没什么耐心跟他掰扯这些,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是那个唯一能够救你朋友、救我大哥的人。”
胡亥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况且自从商徵来到咸阳以来,从来没听说过胡亥参与赵高他们的事情,在商徵的眼中,胡亥一直都是个在咸阳城中闲晃的浮浪少年——他几乎连咸阳宫都不怎么回去。商徵相信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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