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香客众多,男孩特地领着我们绕到屋后,从后门进去。只是刚进了一扇偏门,男孩儿就转过身,伸手拦住纪君翼。
纪君翼眉头一挑,压根儿没把男孩儿的阻拦放在眼里,“要么我跟着,要么我们走,你自己看着办。”
“这……”男孩儿顿时犯了难,撅着嘴很不高兴,可摄于纪君翼的气势,想发作又不敢发作,一时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师父他老人家有交代,只见大姐姐一个人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大姐姐说。”
男孩儿说完也不看纪君翼,就眼巴巴的望着我。
“你看她也没用。”纪君翼一把将我带到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男孩儿,“要是为难,那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大姐姐……”
见男孩儿还是不肯松口企图说服我,纪君翼耐心告罄,下巴微抬,二话不说拉着我转身就走。
“你,你不能带她走!”男孩儿顿时就着急了,叫喊着就朝我扑了过来。
纪君翼面容冷峻,脚步却沉稳不乱,挥手一扫,男孩儿就摔了出去。
我们从道观后门出来,居然一脚踏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抓紧纪君翼的手,纪君翼却是直接把我揽进了怀里。
“别怕,跟我走。”纪君翼安抚道。
“嗯。”我紧张倒不是怕,而是担心在这浓雾里和纪君翼走散了,谁知道我这尿性,走丢会发生什么事。
白雾蒙眼,简直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叫人难受,跟着纪君翼试着在浓雾里睁眼瞎的走了几步,发现路况平坦并不会深一脚浅一脚,我就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了。
浓雾笼罩,不光是对视线的阻碍,仿似连空气都被一划为二,明明头顶应该是明晃晃散发热能的太阳才对,可走在其间,却感受不到丝毫来自阳光的温暖,相反,雾气扑打拂掠过肌肤,给人一种滑腻腻的湿凉感。
因为闭着眼睛,感官反而更加清晰,皮肤上的粘腻湿凉,让人浑身难受的同时,心里也直犯恶心。
“纪君翼,这雾好诡异,我们是不是又误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啊?”那股恶心一阵阵的往喉咙口顶,我深呼吸拼命的压抑着,忍耐却几乎快崩到了极限,我们进入浓雾估计也就一两分钟,可对我来说,却仿似经历了一个轮回那么漫长。
“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到山下了。”纪君翼道。
“不去青云寺了?”我还没忘咱们此行的目的。
“不去了。”纪君翼道,“偌大个寺庙,理应是浩然正气之地,却被邪祟入侵,没有再去的必要,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邪祟?”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说那土棚子道观?可是,你似乎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
“嗯。”纪君翼的语气有些沉闷,“邪祟并非只有鬼怪,还有异士邪术。”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人为?”我惊讶极了。
“是的。”纪君翼语气有些凝重,“我们先下山再说,这青云山大有古怪,照这情形看,大片山脉应该都在邪阵控制当中,必须尽快离开。”
听纪君翼这么说,我便不再废话了,小跑这跟紧纪君翼的脚步。不过令我奇怪的是,咱们现在是要下山,可是走了这么久,路况却一直很平坦,完全感觉不出一点正在下山的趋势,没有坡度的缓冲,也没有印象中的栈道石阶。
我正心里犯嘀咕,忽然就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婴儿哭声,声音很轻,像猫儿叫似的,飘飘渺渺好像尽在耳边,又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纪君翼,你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纪君翼没有回答我,拉着我走的飞快,我小跑都快跟不上他的步伐,跟的跌跌撞撞的有些吃力。我刚想喊纪君翼慢一点,就被对方捞腰抱了起来,随即那速度,就不是跑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飞一般的速度,这样一来,倒是把那婴儿的哭声给甩掉了。
“好了,可以睁眼了。”
急速的刺激让我本能紧绷着神经,直到纪君翼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这才发现已经停了下来,身上暖洋洋的,那是‘久违’的阳光的触感,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就松懈下来。
我睁开眼,就发现我们居然不止到了山下,而是已经坐进了车里。纪君翼和我一起坐在后座,可是车子却在平稳的前行。
无人驾驶啊!
我看向驾驶座,结果就看到个模样怪异的男人正在看车,头上戴着深蓝色的包头帽,衣服居然还是特别鲜亮的宝蓝色衫子,侧脸说白得像墙灰吧,特么颧骨上还有一坨胭脂红……着形象怎么看,都像是纸扎铺子里买的纸人啊喂!
“这是……纸糊的?”我指着驾驶座的怪‘人’,扭头问纪君翼。
“嗯。”纪君翼含笑点头,“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我摇摇头,视线还是忍不住往驾驶座瞟,“原来纸扎人烧给你门,就是用来当佣人差使的啊!”
纸扎人这种东西,小时候没少见,说起来三叔公年轻时候就是干这一行的,而且手艺还不错,在我们农村老家挺出名的,十里八乡谁家办丧事,都会找他去糊纸人扎灵房。我那时候才几岁,对这东西的意识模糊,并不清楚是拿来干什么的,每次见了都觉得挺稀罕,然后问奶奶,奶奶只说是给死人用的,可是当时有个王麻子,是个无赖单身汉,听了就在旁边起哄,说是给死人烧的男人和媳妇儿,就因为这话,被我奶奶拿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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