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板上晕开一圈透明的液体，有一块小玻璃甚至还旋转了几秒，才慢慢地安静在地上。
孟格雅低眸，看着自己沾水的裤脚，又缓缓抬起眼，目光在门口那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森冷如蛇，孟格雅又勾起唇笑了笑。
她没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与南绯擦身而过，走出房间。
南绯面色冷淡，抿唇。
刚刚看到孟格雅故意拿着个镜子把光线引到门口，她心里真是一簇火苗蹭的往上涌。
摔了个杯子之后才稍微好点。
房间内空气凝滞，怒气未散，仿佛还持续着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左祈深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脸，安慰，“没事。”
南绯偏头，往他怀里凑，抿唇，“可她欺负你。”语调冷了几分，南绯又说道，“她居然敢欺负我的人。”
“嗯。”左祈深勾唇，捏着她柔软的脸颊，他不太在意自己的眼睛，倒是很关心她方才的反应，“刚刚那一下气势还挺足。”
他都有点愣住，南绯一贯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很少发脾气，也很少这样直接怼人。
“你不喜欢吗？”南绯抬起眼，眼角弯弯地问他。
左祈深低头亲她的眼睛，“喜欢。”
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
收拾完东西正值傍晚，南云鹤留南绯和左祈深一起吃晚饭，南绯瞥见客厅里孟格雅那张森冷的脸，实在是讨厌，但南云鹤的请求她无法拒绝，于是留了下来。
不过这顿饭下来，孟格雅也没怎么说话，而南曼卿依然红肿着眼睛，沉默着喝汤，基本上就是南云鹤在跟南绯和左祈深说话，所以整个饭桌上的氛围，还算和平。
“常回来看看。”南云鹤喝了点小酒，有几分醉意地看着南绯，目光复杂，有明显的歉疚、悲悯，他又重复，“常回来看看。”
南绯看着外公的眼神，心里也掀起了不小的涟漪，她点头，“好的，外公。”
孟格雅听到这段话，冷哼一声，放下筷子起身就走了。南曼卿怔怔地偏头看她，只看到一个冲出门的背影。
南云鹤摇着头，“随她去吧。”
这孩子，最近几天阴阳怪气的，也该自己冷静冷静。
吃完饭，南绯跟南云鹤告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南曼卿，她轻轻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南曼卿说了一句，“保重。”
她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终于听到南绯主动跟她说话，南曼卿眼角顿时就留下了几颗豆大的泪珠，她骤然失控，几步走上前，悲怆地看着南绯，“南绯，我能再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她憔悴了很多，眼角甚至有隐约的细纹，岁月在她的脸上还是留下了痕迹，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轻又天真的南家小姐。
南绯抿唇，别开眼，心里有些难受。
“就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好不好？”南曼卿抓住南绯的手臂，几乎是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请求，“南绯，你答应妈妈吧，今天之后，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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