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绯认识白泽宇的那年,十岁出头。
那时她还是个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父母关爱的小姑娘,在南家摇尾乞怜,讨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父母。
然而她在学校努力学习,欢天喜地地抱着显示第一名的成绩单回家,换来的是南曼卿紧蹙的眉头;她把烤了一下午的蛋糕送到孟华的书房,结果被一巴掌掀翻;她乖巧甜腻地说些关心父母的话,孟格雅对她冷嘲热讽。
在压抑的环境下,小姑娘的心绪迅速成长,慢慢地模糊地明白,有些东西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但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道理虽然明白,却还是会伤心。
有一天,孟华和南曼卿带着孟格雅出国玩,连招呼都没跟她打。南绯站在院子里,看见那一家三口上车雅笑得特别开心。
那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南绯却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一阵蚀骨的空虚感从那里面冒出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于是南绯面无表情地跟家里的司机说,她想去市中心玩。
她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南老亲生的外孙女,南家上下对她还是恭敬的。司机自然满口答应,开车把她送了过去。
市中心热闹非凡,整洁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行车有秩序地在马路上奔走,时不时有尖锐的鸣笛声划过晴空。高楼大厦上边的大屏幕上放着广告,行人有的形单影只,有的结伴而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南绯在街上晃悠了一下午,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街边路灯一盏一盏亮起。
心里的难过依然没有得到纾解。
于是她看了一眼,街道对面似乎开始营业的酒吧。
音响声震耳欲聋,南绯慢慢地走近那个地方,心里既平静又忐忑。
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突然累了,既然当了这么久乖巧女儿爸妈还是这样对她。
她就想放纵一下自己。最好从此变成一个坏女孩。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从里面出来,嘴里咬着一支烟,他一边走一边点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窜起来,像一条生猛的龙。烟头一抹猩红,云雾间,南绯看见他脖子上一根银色链子。
她不自知地咬了咬唇,后退了两步。
南绯从小乖巧,在南云鹤的安排下规规矩矩地长到十岁,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上那些人。
那种带银色链子,出没在酒吧门口的黑衣黑裤男人,大多是什么黑帮老大。
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白泽宇也看到了她,眯着眼睛又抽了两口烟,见这小姑娘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你多大?牙都没长齐来酒吧?”
南绯虽然在长辈面前乖巧,但其实并不是怯懦的性子。
她见白泽宇好像没什么恶意,于是也不回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我十岁,不小了。”
白泽宇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唇,“人看着小,胆子倒是不小。小妹妹,你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一听到爸爸妈妈,南绯一张小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脑子里又浮现那一家三口今天中午一起出游的画面。
她咬住了唇,低头不说话。
白泽宇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大概心里也有点数,轻笑了一声,“你是孤儿?”
南绯听到这话更难受了,她不是孤儿,但是情感上跟孤儿其实差不多,爸妈都不喜欢她。
于是她哭了出来。
白泽宇看着从空中掉落的几颗水珠,还有渐渐浸湿的水泥地,皱了皱眉。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走过去摸了摸南绯的脑袋,“真是孤儿啊?行了行了不哭了。”
南绯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泪,哭得更凶了。
白泽宇没哄过小孩,有点被她搞得没办法,就凶了一句,“叫你别哭了没听到?再哭把你买到窑子里去。”
南绯虽然不知道窑子是什么东西,但她也被白泽宇的语气吓到,硬是憋住了眼泪,喉咙一哽一哽的。
白泽宇看她一副委屈样,有点乐了,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漂亮又挺有意思,便开口,“你没爸妈是吧?要不跟我回白家?我正好缺个妹妹疼。”
他眯了眯眼睛,前几天一认识一兄弟,家里有个十岁的小妹妹,朋友圈里有时候会放点他妹妹的照片,软萌软萌的,看得白泽宇心痒痒。
可惜他是白家独子。妈死的早,家里没妹妹。
不然他会当个好哥哥。
南绯爹不疼娘不爱,虽然也很想有个哥哥,但她觉得自己不能骗白泽宇,于是跟他解释了一下,“我不是孤儿。”
“哦。”白泽宇笑了笑,“那就干妹妹?”
……
“后来他就偶尔带我玩一玩。”南绯拿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了口,朝左祈深眨了眨眼睛,“我那时才十岁,我们是纯粹的兄妹情,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况且,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出国了。想发展也发展不出来什么,对不对?”
“我什么时候想的龌龊?”左祈深薄唇一抿,拧起了眉。
“你刚刚难道不是在吃醋?”南绯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果汁递到他唇边,“别生气了,喂你喝果汁。”
男人沉默两秒,“我没吃醋。”
南绯把吸管塞进他嘴里,唇角笑意更深,“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透明吸管里有液体上涌,玻璃瓶里的果汁水位渐渐降低,左祈深不太情愿但还是皱着眉喝她递过来的果汁。房间里开了暖空调,出风口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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