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语气甚是严肃,目光落在君令仪的身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燕宁站在太后身侧,虽面上叹息,颇为无奈,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让君令仪叫他舅舅,虽说不是期盼已久的那句“爹”,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宫内的气氛一瞬有些尴尬,秦止缓缓倒了杯酒。
指尖摩挲酒杯,唇瓣张开,还未开口,却是君令仪已扑到他的怀里。
轻声的抽噎在宫中蔓延开来,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君令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有慕烟从吃饭的盘子里抬起头,在一边淡定地为君令仪递手帕擦鼻子。
秦止的指尖抚着君令仪的头发,看着她的目光也尽是疼惜。
这景象,将一副一家两口照顾第三口的过程描绘得甚是温馨。
这样的画面也不知维持了多久,君令仪方从秦止的身上爬起来。
她抬起头,身子哭得有些无力,索性缩在秦止的怀里。
她抽了抽鼻子,道:“母后,是儿媳失礼了,只是看见国师,儿媳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舅舅和国师一样,眼底都有一颗泪痣,他虽然走的早,可我总是会想起他。儿媳若是叫了国师舅……“
话音未落,君令仪的眼眶又红了。
太后的脸色甚是难看。
君令仪又哽咽了两声,“儿媳怕会失态,不过如此也没关系,既是母妃的命令,儿媳定是会努力完成。”
说着,君令仪抬手,一脸悲伤地看着燕宁,道:“舅……”
只说了一个字,第二个字便说不出来。
燕宁的嘴角扯了扯,很好,君令仪今天就是来哭丧的……
太后看着君令仪的模样,嫌弃地摆摆手,道:“好了,把眼泪收起来,晦气!”
“儿媳必定听母后的话。”
话音停,君令仪又擦了擦泪水。
太后看着她,面色十分难看,却没说别的。
君令仪在宫中住了一段日子,太后对她也有些了解。
不说别的,若是太后坚持让她叫下去,她绝对能从头尝试叫燕宁舅舅到尾。
当然,她也会从头哭到尾。
不管是无意也好,刻意也罢,这个女子早已不得不防。
之前派来的人悉数不见,如今“玉锦囊”已入宫,太后要砍秦止,便要从君令仪开始砍起。
至于怎么砍,太后看着座位上专心吃饭的女子,目光凝住。
她在宫中待了太久,这一次绝对不会输给一个机灵过头的丫头。
宴席有些尴尬,大家都埋着头并无多言。
明明是血脉相承的人,却最终变得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明明是庞大的皇城,住的人却少之又少。
冷清的氛围持续了很长时间,皇后说席梅堂门前的梅花已全开了,邀君令仪一起去看看。
君令仪应声,带着慕烟一同去席梅堂。
他们走了,屋内留下的就都是可以坐在一起讨论政事的人了。
席梅堂的梅花很好看,恰逢雪落,红白相间,甚是美艳。
美则美矣,开在这冷清的皇宫之中,总让人感到几分凄冷。
皇后和君令仪在外待了许久,直到传晚膳的时候宫女才来叫她们回去。
用过晚膳,太后看着外面的天色,用太黑路滑的话让秦止和君令仪住在皇宫中。
依照太后的意思,慕烟自要和她同住。
慕烟虽不喜欢,却也没表示太过厌烦,只先随宫女去玩儿了。
众人散去,太后同燕宁一起回永坤宫。
太后赐座,和蔼问道:“国师今日初见皇上和平西王,感觉如何?”
燕宁的眸间轻转,道:“都是皇族血脉,甚有英气,玉锦甚是羡慕。”
他拿起茶杯,再说不出其他。
太后听着这些话,嘴角亦扬起两抹笑意,又和燕宁说了两句话,便让他回去了。
苏嬷嬷将燕宁送走,又回到太后身边。
太后倚着凤椅,冷笑道:“玉锦囊?”
她的目光微转,道:“燕绥查的如何了?”
苏嬷嬷俯身,道:“燕绥已细细查过,可关于‘玉锦囊’的事早已被悉数抹掉,此人的过去是一张白纸,似是在太后去找虚空子之后才凭空出世的。”
太后颔首,笑道:“很好,总算做了一件让哀家还看得上的事情。”
燕宁入宫几日,太后帮他安排身份,给他高位,让他看朝堂上的一切,他却总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不管说起什么时候,都会用打太极的方式搪塞过去。
若不是几经探查,又得虚空子引荐,太后怎也不能相信他便是“玉锦囊”。
如今将过去抹的如此干净,倒像是“玉锦囊”的作为。
苏嬷嬷沉思片刻,又开口道:“太后娘娘,恕老奴直言,玉锦公子年纪轻轻,看上去又呆滞平常,真的如传言一般……”
太后轻笑,道:“珮玖,你可听过一个词,叫大智若愚?”
苏嬷嬷一怔,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颔首,又道:“真正的智者,都不知自己该辅佐什么样的君主,哀家想要做这天下的王,也要拿出些诚意来。”
苏嬷嬷应声,“太后聪慧,是老奴愚笨了。”
闻言,太后唇边笑意更甚,眼眸凝住,道:“今日先不管‘玉锦囊’的聪明,你去看看老五两个。”
“是。”
说罢,苏嬷嬷向门外走去。
太后的眼眸转了转,又道:“慢着。”
苏嬷嬷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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