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倒是很洒脱的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他把刚才对那几位将军地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问屋里的文官们愿不愿意撤离。
“我们不走。”蹲在地上检查一个箱子地赵引弓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语气淡淡的仿佛就跟说不去吃早饭一样,他把刚点好的箱子轻轻合上,在手里的账本上轻轻挑了一个勾,伸胳膊就去拉另外一个箱子,嘴里却毫不停留地说道:“本官守土有责。黄军门不必多说。”
走回屋里里以后,又是领衔的姚与贤拍着胸脯对黄石说道:“末将等计议已定,都要与黄军门共进退,决不做临阵脱逃的鼠辈。”
黄石的目光从另外几个人脸上扫过,大部分都是忧虑与希望并存地紧张表情,但也有两人躲在后面不停地流汗,其中一个人更是喉结反复上下滚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看向黄石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求之色。
但姚与贤抢在黄石张口询问前大喝了一声,还同时用力地推了那人一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们才刚刚说好了要同生共死,怎么?一杯茶的时候还没过,就要反悔么?”
被问的那人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吭哧道:“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好了,”姚与贤回过头来,对着黄石昂然说道:“黄军门让小船离开吧,吾等誓与觉华共存亡。”
天启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经过全岛男丁两天的拼命工作,觉华岛的防御体系已经基本构建完成,宁远前天响了一天的炮声,到昨天下午就变得很稀疏了。今天一早黄石就按照天启的要求。把尚方宝剑系在腰间。登上了为他搭起来地指挥台,俯视着前方的野战工事。
这个指挥台高三丈三尺。底部是砖石和土垒,顶部是木制的梯塔,最上层是一个能容纳十人的平台。黄石站在这个平台上,不仅能把整条防线尽收眼底,更能把冰面的几里远景看个分明,同时还能得心应手地从两翼的瞭望台那里得到情报。
内卫军官已经把黄石地大旗插上了指挥塔顶,丈六的大旗上写着一列镏金大字:“东江又副总兵”,这个旗帜上的称号和陈继盛的将旗有一字之差,“又副总兵”说明他是第二名获得副将称号的东江军官,这也清楚地表明了黄石的身份。
棱堡、水平护墙和三道矮墙已经修好,最外面一道外墙基本就在冰、岸的结合位置上,每两道外墙之间大概都有二十米左右的空隙,内侧紧靠棱堡的第三道矮墙距离锐角棱堡的顶点大约有十五米远。
大批地岛上男丁正在摆放棱堡水平护墙间地拒马和木栅栏,还在栅栏底部培上土,夯实来加固栅栏。后面还架着铁锅,辅兵们正在融化冰水准备浇灌加固这些栅栏和拒马,只有中间三十米的栅栏没有加固,这是要给步队留着地大门。再往后二十米就是新建的大批草屋和木屋——长生军士兵的住宅区和避寒处。
除了被服以外,这些屋里也都准备好了布匹、木炭和烧水器皿。一旦士兵在战斗中负伤,他们马上就能被转移到这些野战营帐中,军医胡青白还亲自检查过了所有的的火塘,并且严格要求火塘要随时点燃,在这种季节里作战,严寒能把最微不足道的小破口变成致命伤。
在黄石的印象里,历史上觉华关宁军连凿了三天三夜的冰,无数的人冻死、冻伤、冻掉手指,精疲力竭之时被后金军随随便便一个冲锋就崩溃了。所以自从昨天上午修好了三道矮墙后,黄石就下令让四个营的关宁军也进入休整状态。这虽然稍稍拖慢了工程进度。但今天早上那七千关宁军官兵也大都恢复了体力,可以精神饱满地投入作战了。
将旗一下下挥动着,数里长战线上地旗帜也纷纷应旗,望着身前的上万官兵,如密林般的枪戟旌旗,真让黄石有种豪情充溢胸腹,几欲破体而出之感。应旗结束后。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太子少保、所向披靡的无敌军神——黄石左手扶着尚方宝剑,右臂抬举在身前。缓缓转动着身体向四周的将士们招手致意。下面仰望着他的数万战兵、辅兵顿时齐声发出欢呼声,就连岛中地军户、妇孺和商人,也尽皆激动万分,还有不少人已经被这气氛感动得热泪盈眶。
……
巳时才过,两翼的哨塔就几乎同时发出了警讯,不久,黄石地眼前就出现了一排黑色的人影。这条黑线摊在冰层的安全地带,正冲着长生军的阵地而来。敌军从冰面上还未散去的薄雾后慢慢露出,就如同一道墨迹似的,缓缓从黄石眼前白纸一样的背景上透出。
当敌军进入了阵地前五里地后,黄石也从板凳上站起身,走前两步扶住栏杆眺望过去,雾中地敌人隐隐约约,看得不太真切。黄石自嘲地笑了一下:“要是有热像仪该多好啊,不,就算给我个望远镜也不错啊”。他身后的瞭望手和传令兵也绷紧了神经,一个把眼睛蹬到最大想把敌人看得仔细点,一个随时准备传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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