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金求德还有几个长生岛内卫坐在生意萧索的酒楼上,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不复往日热闹景象地街道,耳边还能听到城门那里传来的喧哗叫骂声。
“大人。关宁军撤退竟然能撤退成这个样子,这还是没有遇到敌军呢!”长生岛参谋长金求德这几天一直非常激动,他认为就是敌前撤退也不该混乱到这个地步,用金求德的话来说,这已经不是撤退而是崩溃了。
黄石没有搭腔也没有开口评价。他和金求德吃饭的这个馆子在北京城小有名气,放在以前,提前几天预定座位都未必能定上,现在可好,满店空荡荡的连三成都没有坐满。昨天上街的时候黄石看见这店贴出一张布告,酒水和菜肴从今天开始打五折。为了打发时间。今天他就带上伙伴们一起来吃便宜货。
此时那几个内卫都吃得满嘴流油,喝得也差不多了。黄石平时从不摆官架子。所以长生岛地官兵在私下一向都比较随便,他们一听金求德起头就也都开始接下茬。长生岛的内卫也被黄石当作宪兵用,都经过简单的交通管理培训,他们纷纷对辽西没有安排官员负责指挥交通表示谴责,然后又拼命在黄石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生怕最高长官不知道他们有想法、有见识。
北京的街市上现在哄传后金有十万大军南下,但东江军和后金已经打了好几年交道,金求德对这种流言不屑一顾:“辽镇四十个营,十二万野战军,七十座堡垒,四万多城防部队,就算不敢野战,难道还不能守城么?高经略……”
说到当朝的大人物,金求德小心地压低了声音:“真是个书生啊。”
“什么书生?就是一个废物。”
黄石和金求德愕然回首,不远处酒桌上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正往这边看,这个家伙显然耳朵极尖,他瞪了黄石一伙儿几眼,扯着大嗓门又是一声:“辽东经略高弟,就是一个废物。”
店小二正给那人端菜,居然也大声应道:“就是,就是,九爷说得好,那高经略就是一个废物点心。”
话头一起,酒馆里就炸开了锅。这几年为了筹备军费,明廷增加了不少捐税,魏忠贤甚至规定运进北京的每一头猪、每一匹布都要纳税。现在辽西的消息沸沸扬扬,生意人的买卖都不景气,普通居民更是日子艰难,自然一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被唤作九爷地商人兀自大叫:“本大爷上个月收了一千匹绸,进一个城门就足足交了五百两银子啊,现在大白天地却要关了店门在这里吃闲酒……本人几年来助朝廷的饷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那可都是白花花地银子啊,本人别无所求只想能好好做生意,这也过份吗?”
其他的人顿时又是一片附和,这番发泄让酒楼上的客人一下子都亲密起来了,远处有个人叫了一声:“在下昨天去听书,说书先生讲了黄宫保……
众人调转话题,议论起黄石的传奇故事,长生岛这桌人默默听着。
邻桌的一个人说着说着就往黄石这群人看过来,突然发话:“提到这位黄将军,听说他好像还在京师呢!刚才听几位的口音,似乎是辽东人,想必不是京营、禁军的官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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