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王姑娘从木桩上偷牡蛎地时候,黄石还摇着头哀叹道:“监守自盗啊,监守自盗。按条例你该被打二十军棍,永不叙用。”
但王姑娘只是白了他一眼:“太子少保大人想去告发小女子吗?请便!”现在黄石每次来海边的时候,他的内卫都会在远处形成警戒线,那些巡视工作的人自然进不来,这姓王的丫头偷起长生岛的财产来也就肆无忌惮了。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长生岛对此类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毕竟这个时代劳动人民的觉悟还不够高嘛,所以只要不大批大批地往自己家里搬,长生岛的管理部门也不介意岛上的军户靠山吃山占点小便宜。
“太子少保大人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王家丫头把剩下的一张饼卷了卷,里面还夹些生牡蛎。
黄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满是泥沙。
“劳驾!”黄石说完以后就弯了弯腰并张开了大嘴。手指朝自己的血盆大口里指了指。
王小娘子脸红了一下,笑道:“小女子可不敢当。”说着就轻轻地捏住饼筒末梢。小心地戳进了黄石嘴里。
黄石叼着饼筒一甩头就仰天朝上,舌齿配合着就把那饼连咬带吞地弄进了自己嘴里,他正冲着苍穹咀嚼的时候,猛然感到胸膛被用力地敲打了几下,好悬就把满口的食物喷了出去。
低头一看王小娘子已经是满脸焦急,黄石囫囵吞下了口里的东西,奇道:“你打我干啥?”
王姑娘地脸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她低头道;“小女子还以为太子少保大人噎住了。”接着她又哈哈笑道:“太子少保大人地喉咙,果然非同一般。”
黄石也嘻嘻笑道,一边走向海边去洗手,一边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能当上国家重臣呢。”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今天的午饭休息时段又要过去了,眼看黄石东张西望地准备离开,王姑娘地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起来,她轻声叫了一声:“黄大人。”
黄石一边整理自己的盔甲,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嗯?有什么事情?”
“小女子到新年就十九了。”
这句话让黄石胸膛如添巨石,他的呼吸一下子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虽然他认为虚岁十九、实际年龄十七并不算很大,但这个时代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那王小娘子说话的声音更轻了:“昨日,有人来找家兄,说是要给小女子说媒。”
……
辽东督司府
孙承宗眼前摆着两封信,一封是大明东江镇左协监军的私信,他第一次这封信才看到一半就愤愤地扔到了一边,第二次拾起来以后孙承宗倒是挣扎着看完了,可当时他手臂都气得发抖了。
前天夜里孙承宗被这封信气得睡不着觉,结果半夜又爬起来看了几遍,最后发出了一声长叹:“这吴穆虽然不太识得大体,但绝对可以说得上是披肝沥胆了。”孙承宗自信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所以他最后决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但今天早上又有一封送到了,这是东江副将黄石的私信,在信里他请求提督辽西,孙承宗看完以后苦苦思考了很久,忍不住又一次把吴穆的信拿出来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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