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没想到,袁素云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大概岁月和时光,真的不能磨平某些人心里,那宛若巨兽撕扯过的伤口。
秦桑理解袁素云,但不苟同。
她弯着唇角,笑得温煦,“因为,我爱他,他爱我啊……”
就是这么简单。
秦桑不想和袁素云解释,父亲的死,是因公殉职;外公的死是因为她多嘴,被徐婉听去,受了刺激;而她腹中孩子的死,是因她听说父亲殉职的消息,惊惧难产导致。
秦家遭受的一切,可以怪她,可以怪徐婉,却怪不了陆行止。
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被迁怒的人。
因而这些年,袁素云怎么打她骂她,发疯时诅咒她去死,她都忍了下来。
因为在她心里,她也觉得,当年的事,有她的责任。
但她和袁素云都不该去迁怒其他人。
然而,这些在袁素云看来,大概都是借口,她只有恨着陆家的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是这个,那她给她这个理由。
袁素云呼吸渐重,她喘着粗气,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显然是怒了,但还在克制。
过了片刻,她问。
“你就那么喜欢陆家那小子吗?他有什么好的!”
“那您呢,您就那么恨他吗?”秦桑淡淡地反问。
袁素云一下子噎到了,她猛地站起来,对秦桑低声喝道:“秦桑,你这样做,置你爸、你外公,和你弟弟于何地?你只顾得自己享受了,有想过他们吗?秦桑,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自私?
秦桑笑了,“那就当我自私吧。”
“你!”
袁素云没想到她会这么的油盐不进,在她心中,秦桑还是那个,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孩子。
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袁素云气急败坏,但她不会去想,秦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会去想,她曾经怎么伤害过秦桑。
秦桑这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她满心只有恨。
“如果你非要这样做,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爸和你外公,也绝不会原谅你!”
这是袁素云的最后通牒。
秦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本身这么多年来,只有她把袁素云当成了母亲,袁素云从来就没把她当成过自己的孩子。
所以这话对她没什么威胁力。
至于爸爸和外公……
她相信,爸爸当时因公殉职的时候,从未想过怪罪任何人。
而外公……
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罢了,别恨。
所以更不会怪罪她。
从头到尾,恨着她的人,只有袁素云啊,她的母亲。
“你!你好自为之!”
见秦桑不言不语,显然不会退步,袁素云险些暴走,她遏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教训秦桑的冲动,狠狠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一走,秦桑像是卸去了所有力气,浑身被汗水浸透,软踏踏地靠在床头。
和袁素云的一番对话,她没表面上看着的那么轻松。
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袁素云的恶言恶语,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撑下来的。
眼泪,忽地掉了下来。
似乎宣示着它的不满和伤心。
俞安然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秦桑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的可怕,默默地吊着眼泪,连哭都没有声音。
“发生了什么,阿姨人呢?”俞安然将保温壶放好,凑到床边,斟酌着开口。
秦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淡声道:“大概是回去了。”
俞安然:“…………你们又没谈好?”
“有什么可谈的。”秦桑反问。
俞安然皱眉:“你们毕竟是母女,有什么话都可以摊开来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乎阿姨的,那……”
“我在乎她,她又不在乎我。”
袁素云满心满眼在乎的只有她的恨。
从六年前开始,她和袁素云之间那一点点微薄的母女情分早就没了。
“阿姨是不是又和你说了什么?”俞安然知道,秦桑对袁素云还是有所渴望的,如果不是袁素云又说了什么,秦桑不会是这种态度。
但秦桑并不想和她讨论这些,她只说:“没什么,她累了我也累了,就这样吧。”
俞安然问不出所以然,见秦桑躺下,似乎很是疲惫,打算休息,她便了然的不在询问。
过了半个小时,约莫着秦桑睡着了,俞安然这才悄悄地离开。
出了医院之后,她给陆行止打了个电话。
陆行止正在开车,接到俞安然的电话,有些意外,他率先问道:“学姐,是不是秦桑出了什么事儿?”
“嗯,算是吧。”俞安然说:“今天我带阿姨来看她了,但效果似乎不太好。”
……
俞安然不知道的是,她一走,原本应该睡着的秦桑,立即睁开了眼睛。
那模样没有一点睡醒的惺忪。
显然是一直未睡。
她缓缓拉开被子下了床,走出了病房,去找医生开药。
“你要这方面的药?”医生听闻她要抗抑郁的药,有些意外。
秦桑却没什么表情,“我有抑郁症,很久了。”
语气也淡淡的,像是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医生愣了一愣,这类药普通的医院没有,而他们这所医院是盛世集团投资的,有心理疾病这方面的科室,恰好可以找到这类药。
但他不敢随便开,带着秦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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