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脾气一向很好,但苏潋陌的话显然是在故意挑衅他的底线。阴暗中,沈昀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你一直在跟踪我?”
苏潋陌气定神闲地说:“我担心沈大侠光顾着花前月下,将我俩之间的正事给忘了,所以特意前来提醒一下,这论日子算起来,可就只有两日了。”
沈昀将他放开,背过身去道:“我既然应允过你,便不会毁约。”
苏潋陌啧啧两声,叹气道:“俗话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还真是一句真理啊,你说若是叫其他人瞧见你们刚才那样子,会做何感想?”他故意去戳沈昀的痛处,因为慕云择必然不愿意将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世,这是不容于lún_lǐ纲常的情感,沈昀可以不在意,但慕云择不能。
沈昀握着无名剑的手不自觉收紧,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赤霄剑就在你手中,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险。”
苏潋陌笑了两声:“我想要的东西?你认为我想要的东西仅仅就是赤霄剑吗?”
沈昀没有回答,他很早就觉得苏潋陌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开端,背后仍深藏着更大的阴谋,但他不想去追究,这片泥沼他已经陷得很深,如果能够抽身而退的话,他绝不会再继续下去。承诺就是承诺,就算在很多人眼里人听起来很可笑,但他已经应允,而沈昀应允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他的沉默并没有让苏潋陌放过他,反而更变本加厉的嘲讽:“沈昀,如果你认为这么简单就可以结束的话,那就错了,赤霄剑我要,宝藏我也要,至于这之后的事,你就慢慢等着看吧!”
沈昀咣啷一声将剑抽出,寒光迸现,架在了苏潋陌脖子上:“你若为祸武林,我必不会饶你!”
那剑刃再向前一寸,便要见血封喉,可苏潋陌并不躲开,反而向沈昀一步一步走过去,剑刃划破他肩头的衣衫,鲜血渗了出来,他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黑暗中那双眼睛明亮如星,带着笑意向沈昀望来:“你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却一直没有动手,沈昀,这就是你的弱点,你下不了手。”
沈昀当然杀过人,他所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他的剑不为杀为而出鞘,但当他认为这个人该死的时候,他也不会手下留情。苏潋陌做的每一件事都超出常理,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利用身边每一个人,可仔细回想的话,沈昀居然想不出来哪一件事是罪大恶极的。眼前这个乖张的少年,就像一个在恶作剧的孩童,躲在暗处沾沾自喜。
他从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纵然现在沈昀的剑就架在脖子上,他也丝毫没有一丝惊慌。剑刃划破肩头的皮肤,他并不觉得疼,在他眼里,显然对沈昀的沉默更为感兴趣
“我很期待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它一定非常有趣,你说对吗,沈大侠?”
沈昀没有说话,他把剑收回来,头也不回地离去。在他身后,苏潋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白衣在风中飘曳,那个人越走越远,而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冷。
清晨的百福楼依旧很安静,丫环端着吃食穿梭在走廊间,为每一位贵客送去可口的早膳。陈家思虑周到,知道这些达官贵人、英豪富贾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绝计不愿意挤在大堂里一块用餐,便安排丫环将三餐送到房中,也可避免他们相互碰面时的尴尬。
慕云择正欲去找慕百川,才刚把房门打开,就看见慕百川举着手准备敲门,四目相对,慕云择忙问:“父亲,你怎么来了?”
慕百川举步踏进屋中,说道:“昨日有慈远大师在场,尚未来得及问你,云择,你怎么会到金陵来?”
慕云择将事情原委从头说出:“我中了他人暗算,恍恍惚惚被绑到一个偏僻小镇中,多亏有沈昀出手相救,我才能脱险。”
慕百川神情乍惊:“你说什么?你不是跟沈昀一同离开山庄的吗?”
慕云择一怔:“我与沈昀?父亲,你是不是记混了,暗算我的乃是一个老者,他给了我下一种奇毒,令我浑身动弹不得,是沈昀在那小镇上偶然发现我的踪迹,才将我救出。”
慕百川脸色突变:“你说得可是真的?”
慕云择道:“我体内的毒到现在都还未能完全解去,父亲若是不信,请大夫过来把脉便知分晓。”
慕百川闻言便扣住他手腕穴道,慕云择吃痛,眉头微蹙,却没有反抗。慕百川见他的真气较平常弱了许多,内力仍未复原,似乎是重伤所致,神情变得越来越难看:“如此说来,赤霄剑也不在你手中?”
慕云择愣住:“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赤霄剑不在山庄里?”
慕百川脸色铁青:“那日家丁来报,说你带着赤霄剑与沈昀一同离开山庄,我派人前去寻找,也未能发现你们踪影。我只当你是受了沈昀蛊惑,才会带剑离庄,没想到这竟是他掩耳盗铃之计啊!”
慕云择惊愕地张大嘴巴:“父亲,你是说……”
慕百川道:“在你们离开之后,那位年轻公子也已不见踪影,他们显然早有预谋,前来山庄盗剑啊!”
慕云择愣了半晌,才道:“父亲是说那人在将赤霄剑盗走后,又扮成我的样子离开山庄?”
慕百川道:“他早就跟沈昀串通一气,所谓还剑,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的权宜之计,好叫江湖中人以为赤霄剑仍在无瑕山庄,他们便可避开那些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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