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紫玉出生时凶险,后来你娘亲便打了这两把长命锁,期盼你们姊妹能平安长大,一转眼,都过去十六年了。”上官砚闻年纪大了,脾气也和年轻时不一样了,追忆起旧人来,心中感慨万千,声音竟然有了些湿意。
“娘亲过去一直不肯跟我们姐儿俩说,是以女儿都不知道呢。”妍玉故作天真的笑了笑,但心中对父亲这个样子有些不齿,当时母亲还在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三妻四妾通房丫鬟一群,这会儿的伤心显得如此廉价。不过妍玉面上肯定不会露出半分,依旧是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
上官砚闻道:“这种事情怎么好跟你们小孩子讲呢。”
“爹爹,女儿过了今年夏天可就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
“哎,在父亲眼中,你们这些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十六岁,秋季大选的时候必须得去了。妍玉姊妹二人向来形影不离,必然会一同前往,若是被选上可就不好了。上官砚闻想到这一层,顿时开始着急,这女儿的亲事,可得加紧时间张罗了。
“父亲,当初我与妹妹出生的时候可是在我们自个儿的府邸?”妍玉装作不经意间问道。
“那是自然。当日你出生后,紫玉迟迟不肯下生,请了现在在宫廷中当御医的陈大人才保住了紫玉。可惜,紫玉在娘胎里憋了太久,身子一直不太好。”
“那当真得感谢那位陈大夫了,若没有他,怎么有我和妹妹的今日。”妍玉真正想知道的便是这个了,若真是中毒,只有在产房里才有可能,当时接生的大夫有很大嫌疑。
“是啊。咱们既然回了京,改日给陈大夫备点礼送去吧。”
“晓得了,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妍玉行礼告辞。
“恩,下去吧。”
妍玉转过身,面上一丝笑意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中藏着冰冷的恨意,陈御医吗,逮到了。她要一步步查清当年的真相,天枢阁的由来,妹妹的病,一件一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妹妹中毒这个猜测让她有了更加可怕的联想,既然妹妹体弱是因为中毒,那娘亲过世会不会也是另有隐情?
真相藏得太深,但妍玉有的是耐性将过去的陈年往事挖出来!
不过听天枢阁的线报,最近想保于飞鸿的官员都蠢蠢欲动,妍玉还得加把火赶紧将人置之死地。
这时梅棠给妍玉送了一封书信,是于飞鸿与南方蛮夷之地的通信。这种通敌卖国的证据,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来奇怪,妍玉心中其实并不讨厌梅棠,但是每每与人见面却总是针锋相对。妍玉觉得自己应当克制些,梅棠为她做了这么多,下次见面一定要给他个好脸色。
于飞鸿一案本是一桩可大可小的案子,往大了说是王侯滥用职权包庇侄儿草菅人命,可古往今来朝堂之上本就是水至清则无鱼,哪个为官之人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往小了说就是贪污受贿,这就更不值一提了。即便崔莱刚正不阿,按照律法,因为这种事抄斩王侯也是犯不着。
然而一旦牵涉到外族,案子的性质就变了。
通敌卖国可是重罪,前方将士拋头颅洒热血保卫江山,身为王侯却吃里扒外,其罪当诛!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没过多久,于家的管家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将于飞鸿叛国的书信供了出来。崔莱大惊,当即上报皇帝。
皇帝大为震怒,下令将于家满门抄斩。
轰轰烈烈的于家叛国一案闹得满城风雨,相比之下那些杂七杂八的罪责倒显得不足轻重了。没人知道那封至于家于死地书信的真假,没人知道天牢之中发生了什么,于家不过是各方势力博弈之下的一枚弃子,因为妍玉的推波助澜,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一桩大案,判决的速度却这样快,本就存在了许多疑点,但是谁会在乎呢!连身居高位的于侯爷都要被斩首了,还活着的人只能各扫门前雪,尽力保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了。
这是妍玉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力量的滋味,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美妙!怪不得无数人费劲了心思想要得到权势,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般想着,妍玉失手削断了花园中的一株海棠。春娇经过花园的时候被满地残花吓了一跳,以为尚书府进了强盗,被妍玉一个凉凉的眼神给按住了。
妍玉近日开始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她假托要在韩老将军的寿诞上舞剑,堂而皇之的舞刀弄枪。
啪啪的鼓掌声响起,妍玉转头,原来是紫玉与三夫人从普济寺回来了。紫玉不晓得姐姐还有这般功夫,很是惊喜。
“姐姐好厉害啊。”
“不过是花拳绣腿,借此为外祖父助个兴罢了。下个月外祖父七十大寿,他就要从边疆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姊妹要去韩府祝寿的。”
“啊!那岂不是又可以去韩府了。”紫玉上次在韩府还没住够,听说可以再去,当下露出欣喜的笑容。
妍玉看妹妹的表情便知道紫玉还不晓得于家的事,便有意瞒了下来。
“下个月祝寿,你我得早做准备,若能让外祖父高兴,也算我们替母亲尽孝了。”
“恩。”
“我去给三娘请个安,过会儿我们姊妹在说说体己的话儿。”
紫玉点点头,她在普济寺沐浴焚香,心境较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正想和姐姐交流一番。
“我在屋子里等姐姐。”
妍玉向春娇使了个颜色,春娇点点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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