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钦点的太医都不是废物,一点风寒发热都治不好,自有罪过可论,留都不用留了。
本来他让她来看孩子,是怕她闷着心神不定憋坏了自己,可不是让她更愁容满面的。
可是这小兔崽子竟也是一点都不省心的,叶清禾每每来照顾,不是哭就是闹。
这普通的发热,到最后竟然渐渐的成了发烧。
“我没事。”叶清禾憔悴的摇摇头,乌青的眼底全是疲倦和担忧:“我想在这里。”
小皇子发了烧不舒服就只会哭,叶清禾心疼得软成一滩水,可是她一抱孩子刚开始还能安静一会儿,但是没过多久,就扯着嗓子嚎哭。
哭得叶清禾的心都要碎了,她听着小宝绵软的哭,嗓子都开始沙哑了,只能无助的问夏侯连澈:“皇上,太医也没办法吗?”
夏侯连澈抿唇不说话,眸色深沉。
旁边的乳娘看着也着急,听着小殿下哭得厉害看皇上似乎脸色也不好,就只好硬着头皮:“姑娘……小殿下怕是不习惯,还是交给老奴吧。”
叶清禾脸色一白,其实她知道话里这句‘不习惯’的意思,她咬咬下唇,最后只能沉默的将孩子交到乳娘手里,沙哑说道:“辛苦你了。”
那乳娘偷偷看了一眼面如沉水的皇上,急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奴才的分内事。”
说着,便将小殿下抱走了,说也奇怪,那孩子的哭声却是渐渐的小了下来。
叶清禾眼眸黯淡了下来,比起是个不中用的生母,此刻她更像个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无助又落寞。
夏侯连澈看她难受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他强势拉住她的手,语调倒是冷静:“别想那么多,孩子还小。”他还想说安慰她日方长,但还是咽了下去。
叶清禾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由着夏侯连澈牵着出去,她是被动又茫然。
叶清禾这样受人诟病的身份总是出现在小皇子身边,原本就不对,尤其现在孩子更是一碰到她就哭闹不休,有不好的风声传断断续续就传出来了。
宫人流言纷扰难听,就连唯一亲生的孩子都和自己不亲,像是骤然没了寄托,叶清禾独自守在偌大的深宫中,心里一点点被可怕的孤单和冰冷包围。
她从跨院回来就失魂落魄的,夏侯连澈不能一直陪着,他去议事临走前不放心,吩咐了红音寸步不离跟着。
夏侯连澈走出清雨苑,脸色阴沉沉的,声线冰寒的下令:“给朕去查!朕倒是要看看,是哪里来的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暗鬼?”
跟在后面的常宇微微一怔:“小殿下?”
“嗯。”
常宇震惊:“有人想要戕害小殿下?”
“你说呢?这宫里但凡还有夏侯成烨的人没死绝的,都想要朕的性命。”夏侯连澈冷笑的说着,俊美高贵的脸上染了一丝狠厉之色:“这宫里到底留了多少暗桩,还不知道,不过朕早晚要通通拔干净的,夏侯成烨喜欢躲在背后做阴险小人,朕不把他彻底揪出来,怎么对得起他的阴谋诡计?”
“传朕的旨意下去,凡是九燕门的余孽,不论身份高低还是老幼通通都不许放过!跨院这件事,你暗中去查!”
“是,属下领命。”
说完,常宇就飞快的退下了。
夏侯连澈沉着脚步往前走,眸底阴暗寒冷。他在心里冷嗤一声,夏侯成烨,你以为不现身就万事无虞吗?
……
在江上徐徐航行的船舶平静淡然,雅致幽静的廊上,站着一位身姿出挑的男子,负手而立遥遥望着北面,那冰寒的眼神万分的神秘莫测。
“主子,京城那边的消息到了。”寒舞恭敬的将信封递了上来。
夏侯成烨俊朗的面容上漾开清浅的笑意,淡淡道:“好,此番辛苦你了。”
“不辱使命,是属下分内之事。”寒舞跪在地上,垂着脑袋。
夏侯成烨瞥了一眼,语调一贯平顺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寒舞先是一愣,然后才犹豫的说:“属下万事听主子差遣,只是属下不解,只若主子现在就选择北上,是不是时机尚未成熟?”
夏侯连澈现在坐稳了皇位,京城朝堂已经大换血,先不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元气大伤,就是能够暗中席卷重来,但是当时主子被夏侯连澈暗算身受重伤未愈,实在不能不说是太冒险。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夏侯成烨声音平静低沉,缓缓的拆开信封,笑意稍冷的说:“而且,你以为夏侯连澈手掌大权之余,就真的没有分心追查到我们所在?不过本座到底是真的低估了他,才至于会输了大半。”
自古轻敌必败,此言不假,这从知道夏侯连澈视死如归北上的时候,夏侯成烨就深刻体会到了。
所以那日皇宫出逃受的那几乎毙命一击,那种震惊和耻辱,让他深刻入骨。
寒舞一顿,嘴边的声音咽下去,他知道形势不如计划,而主子的决定是绝对不能忤逆的,只能进而问:“入京的安排已经准备好,只是如今凌天那走狗出尔反尔怕是不好笼络,接下来主子作何打算?”
寒舞语气带着怒意,这凌天贪图一时富贵,竟然背叛主子,他只要想到当时凌天那老东西背信弃义投靠了夏侯连澈,就恨不能马上手刃了那老混账!
“什么都不必做,用不了多久,他自然会主动找上门。”夏侯成烨说话时视线还放在信纸上,笃定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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