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连澈双眼倏然眯起,阴翳又犀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绿绣急忙低下眸眼,隔了一会儿才小声道:“鸢夫人尚未醒过来,情况有些严重,王爷可是要去看看?”
绿绣试探的抬起眼,只见上座那人正冷笑着看她,心中徒然一慌。
她知道每每主子这么看人,便是有人要倒霉的时候,绿绣暗吸了一口气,掐住手心让自己平静下来。
夏侯连澈眉目清冷看着,面无表情。
越是在安静的氛围下,对着主子强势迫人的气势,绿绣就越紧张,越难熬。
然而,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王爷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
叶清禾回到雨阁才一天已经身心疲惫至极,根本不知道昨天鸢眉昏倒回去后,发生了大事!
大早,她茫然的看着大厅里站着的下人们,不明所以。
徐管事神情凝重的早早侯在大厅里,见到叶清禾当即躬身道:“王爷有令,请王妃即刻到别院去一趟。”
鸢夫人的院子?叶清禾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咬紧下唇问:“可是什么事?”上次被绿绣带走后,她一见府上传话的,心里就留了暗影。
徐管事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静的笑着:“王妃恕罪,老奴只是传话的,王妃想知道去了便知。”
眼见套不出话,叶清禾知道自己是不能不去了,她镇定了下语气:“好,劳烦管事。”
“王妃!”红音不安的跟在身后,压低了的声音又是愤恨:“那狐狸精,该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要对付咱们吧?”
叶清禾皱眉。
她不知道。
到了别院显然氛围就变了,婢女看见叶清禾有神色惊恐的,更有表情愤怒的。
鸢眉真的出什么事了?叶清禾沉着脚步走了进去。
果然,才到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阵哭啼声。
叶清禾脚步一顿,红音脸色都紧绷了,咬紧了牙:“这狐狸精还没完没了了?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叶清禾没说话,一路走到了大厅,走上台阶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她拧了拧眉。
抬眼只见身穿玄色锦衣的夏侯连澈负手立在中央,脸色阴沉。
叶清禾走近正想说话时,看见了里阁走出来的丫鬟哭啼啼的,手上端了一盆血水出来,她心下猛地一跳。
难道……
夏侯连澈阴冷的视线扫向叶清禾,她呼吸一冷,艰难的扯了扯唇角:“王爷我……”
“王妃还有何话可说?”他的目光冷沉沉的,喜怒难辨。
叶清禾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白了两分:“王爷……我、臣妾不知会这样。”
周遭气氛冷凝了下来,她的辩驳解释凌乱又苍白。
夏侯连澈没说话,沉着脸色拽起叶清禾的手臂,不顾焦急如雷的红音,转身进了里阁。
鸢眉脸色虚弱的躺在床上,看见叶清禾时先是愣住了,很快转而整个人崩溃欲绝。
“王爷……”她泪汪汪扒着夏侯连澈的一片衣角,声音凄楚的哭泣,望着叶清禾:“妾身的命真苦啊!妾身的孩子还没有成形就没了…王妃到底与妾身有什么冤仇?要这样毒害妾身的孩子…”
那张娇艳动人的面容泪痕纵横,看着都叫人不忍心,悲痛万分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妾身不过是去雨阁看两眼……王妃你好狠的心,不仅要妾身毁容,还要毒害我的孩子!”
叶清禾脸色大变,柔软温和的声音都颤了:“鸢夫人,你胡说什么?不是我,是你自己。”
她孤零零的站在一边,慌张想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对着夏侯连澈冰冷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现在怎么解释,就像是个被钉在木桩上的犯人。
等着他的发落。
叶清禾抓紧自己的衣袖,一字一句说:“鸢夫人昨日到雨阁来,那么多人看得见,我没有害你。
她柔软的声音稍沉,饶是性情软糯,但不代表叶清禾能平白忍受鸢眉胡乱的污蔑,这点微不足道的执着,她也是有的。
夏侯连澈眼睑微敛,凝视着眼前这个温婉懦弱的小女子,隐藏在她眼中别样的倔强。
这么看,倒不像是个死人了。
“王妃这是不承认吗?奴婢们可都看见了!连绿绣姑娘都可以作证!”鸢眉的心腹丫鬟小翠假惺惺的抹了两把眼泪,大声反驳,脸上都是愤恨:“我们夫人去了一趟雨阁,受了伤出来孩子就没有了…要不是绿绣姑娘赶得及时,我们夫人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小翠抹着眼睛隐去眼底的冷光,这里都是夫人事先安排好的人,她们只要在王爷一口咬定是王妃干的,不论怎么样,这王妃都跑不掉的!
叶清禾怔怔的,顿时大悟,绿绣本来就是和鸢眉勾结在一起的!
想到此前绿绣对她极其阴冷的眼神,原是早就算计着自己了。叶清禾的手都凉了,紧紧的抿住唇角,她只紧绷绷的吐出一句:“我没有。”
叶清禾不知道鸢眉的孩子怎么没的,那时鸢眉只是吓昏了却丝毫没有滑胎的迹象。只这事她没有做,绝不承认。
叶清禾心口紧得想勒死的绳子,绞得发痛。
她无助又坚持的望去夏侯连澈,垂着温澜无辜的眼,声音低低的:“王爷,臣妾没有。”
她猝不及防的声音软得像棉花,不知惹了谁愣了一下。
屋里冷下来的空气混着香梨熏香,呼吸都凝固了。
夏侯连澈始终寡淡冰冷的样子,他突然挑起鸢眉那张梨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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