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道:“你说的何尝沒有道理,只是事在人为,精诚所至,百年老树何足惧,就是整片的森林也可以再为良田嘛。”
谢搏之道:“大帅既然执意要废黜王家,谢某无言以对,想谢某蒙先帅知遇之恩,不敢眼见王家子孙蒙难而不救,请大帅赏我自尽。”
杨昊道:“你想死,我可以留你全尸,只是你这样死了不觉得亏心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与王家的缘分已尽,前者你与王东川统军围困唐老太,致使王崇安暴毙,你说你是无心,王家人怎么看,将來要是反攻倒算,你说的清吗,再者,你伙同王东川把宜春公主送到我帐中來,如今公主日日哭泣,传到朝廷,天下人又会说你什么,说你身为大唐臣子竟卖主求荣,你不怕死,也不顾名声了吗,也不顾你一家三百口人的性命了吗,也不顾及你谢家在西北上百年的清誉了吗。”
谢搏之闻言,以头抢地,嚎啕大哭,杨昊离座搀他起來,劝慰道:“我奉旨节制振武、漠北、河西军事,做的是匡扶社稷的大义之举,你为我效力就是为国效力,他日功德圆满,你亦坐莲台。”
谢搏之闻听这话,喜从心起,忙拭干泪水,向杨昊再拜道:“明公一席话,惊醒梦中人,谢某肝脑涂地,供明公驱使。”
杨昊搀他起來,即任命为朔方节度副使,兼领灵州刺史,又任王东川为都知兵马使,兼领乌海刺史,王东川闻言大怒,摔杯在地,扬言道:“小儿欺人太甚,我与他势不两立。”即命子侄各统家兵去捕拿谢搏之家眷,谢搏之之子谢翔得到父亲的密报,封锁前后大门,身披重甲率甲兵抵抗,一时矢飞如雨,战况正烈,忽闻城破,原來西门守将楼船也因兵败乌海,被唐氏罢黜,幸得谢搏之保举而复出,阳为王东川心腹,阴拜谢搏之为宗师,这日接到谢搏之的书信,虑及城终不可守,遂开门归降,
肖恩清率左右两厢主力万人蜂拥而入,以吹枯拉朽之势扫荡顽抗之敌,擒获王东川以下各将校四十余人,并王家阖家老少三百余口,
肖恩清押着王东川來见杨昊,王东川披头散发跪于马前,杨昊责其戕害旧主,出卖公主,王东川叩头自辩道:“旧主之死纯属意外,与某何干,至于公主,可恨那老婆子要害公主,微臣食君禄分君忧,岂敢不效命,故而率逆子家童死命救护公主出城,而今正逢可汗大纛,国家有福也。”
杨昊撇撇嘴,讥讽道:“你这话我却听不懂了,你救的是大唐公主,该送去向大唐皇帝请赏,带她我营帐來作甚。”
王东川张口结舌,道:“不是大汗索要公主吗。”又瞪着谢搏之道:“是你让人传话要公主的,怎么反倒是我的不是了,谢搏之,我与你共事多年,你可不能阴我啊。”
谢搏之冷笑道:“我是亲口跟你说过,还是有书信催你要人,公主千金之躯,岂可随意出城的。”
王东川怒极而笑,强挣着站起來嚷道:“我明白了,你们这是要我死啊,罢了,罢了,怪只怪我沒向你那样一开始就做狗,杨昊小儿,小人得志,今日杀了爷,明日不知谁杀你,谢搏之,卖主求荣的东西,你迟早不得好下场。”
上将军肖恩清喝道:“军中执法何在,任凭这条疯狗恶言侮辱大帅吗。”
营务处军法厅主办张十三出班來,奏道:“王东川阴谋反叛朝廷,罪不容诛,请大帅令,削首示众。”
杨昊道:“依军法行事。”即拨马进城,张十三乃将王东川并部属三十六人,家眷中成年男子二十二人,成年女子十六人,尽皆斩杀于地,又要棒杀幼子**,张伯中道:“罢了,政治之争,祸不延子孙也。”
张伯中去后,军法厅协办胡荣誉问张十三:“军师为何突发善心,这人杀是不杀。”
张十三反问他:“你说呢。”
胡荣誉翻翻白眼说:“大帅沒让杀,按律可不杀,军师说不杀,那就不杀了吧。”
张十三白他一眼,说:“你即知道,反问我作甚。”
鉴于灵州破败不堪,杨昊巡城之后,仍回城东大营,议立王崇生为留后,谢搏之为副使兼灵州刺史,肖恩清为都知兵马使,在城外设东西大营,在灵武城内设北大营,对灵州形成夹持之势,内外官署除唐氏及王东川故旧一律废弃不用外,王氏子孙择优录用,其余各家子弟亦照此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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