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乐本来是河南悍匪,算是李密一手提拔的猛将,亦是李密的亲信,可听到孙长乐阵亡的时候。李密脸上居然没有半分伤感。
听到王伯当、单雄信不知死活,李密好像也是无动于衷,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且是,自然而然。
程咬金退下地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有一日,自己也阵亡的话,李密会否也是说,我知道了!
可虽有感慨。程咬金还是忠于行事,全力的准备对阵,无论如何,他都是这样的人,既然还准备给李密做事,就要竭尽全力,若是真的不喜。一走了之也就好了。就如他当年处理和张须陀的关系一样。
合则留,不合则散。自己的一身武艺和兵法,到哪里都有用武之地。乱世之中,哪有忠义!
李密没有注意到程咬金的表情,只是凝望着萧布衣的铁军,听到孙长乐身死,其实他也有片刻地伤感,听到单雄信、王伯当下落不明,他亦是心中焦急,可他不想把这种情感表现出来。
他李密是铁打的神经,这时候绝对不能示弱。
可身边之人一拨拨的如潮水般涨起退下,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伤感,潮起潮落,一时间多少英雄豪杰,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自己呢,历史会如何记载?这个念头在李密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瞬自嘲自己悲秋伤怀,真是英雄气短。
催马上前,李密身后跟着数百骑兵,远望对面大军,李密沉声道:“萧将军,请出来一叙。”
他这个要求颇为古怪,也有些异想天开,隋军微有不解,萧布衣却是笑笑,策马上前,离一箭距离停下,“蒲山公,可是想投降东都了吗?现在投降,为时不晚呀。”
他说地平淡冲和,可附近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微风吹拂盔甲上的红缨,可人马如铁铸般纹丝不动。
萧布衣人经千锤百炼,月光面对这种场合更是小菜一碟,一人一骑临风而立,如山如岳,隋兵见了无不心折。
很显然,萧布衣已如隋军心目中的定海神针,一句可想投降东都让所有的隋兵心中振奋。萧布衣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东都,他们亦是如此,不为自己,为了东都家人,这种信念让他们上下一心。
二人相聚甚远,可都不用费力说话,三军倒有半数听的清楚,实因为内劲深厚。李密微笑的望着萧布衣,“萧将军此言差矣,隋室腐朽,昏君早弃东都于不顾。以你之才,怎会与隋室同朽,实在让我意料不到。想古人青梅煮酒,你我邙山论战,若是并肩携手,打下诺大的疆土,天下谁人能敌?”
萧布衣正色道:“蒲山公此言差矣,想你世袭蒲山公,隋室宗室,不想为国尽忠,只与盗匪为伍,实在让我预料不到。你等jiān_shā掳掠,无恶不作,与天下人为敌,萧某怎能和你联手?你等视百姓为草芥,无疑浮沙建塔,水上纸舟,终有一日会被百姓湮没,今日一战,萧某是为东都百姓、为天下苍生、为大义所向!李密,你若是幡然醒悟,归盗于农,善莫大焉,若还是执迷不悟,只怕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他说地愈激奋铿锵,隋军山坡那面一阵鼓响,给他助势,隋军霍然举枪喝道:“好!”张镇周远远望见,虽是心淡如水,却也起了雄心。
隋军呼喝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地震山摇,北邙山都是有所震颤,李密却是轻叹道:“大奸大恶之人,却往往以仁义示人,可笑可叹。”
萧布衣却是肃然道:“我却不见蒲山公这等大奸大恶之人。有何仁义外表!”
二人两军对垒。唇枪舌剑,李密没有想到萧布衣口才竟然也是不差,顺手推舟地本事更是了得。
二人阵前对答,看似随意,却不但是互相试探,亦是对彼此士气地鼓舞,萧布衣大敌当前,虽是言语谨慎。却是寸步不让。
李密突然放声长笑道:“都说萧布衣用兵不差,今日一见,其实也不过如此!”
萧布衣微笑道:“难道蒲山公颠倒黑白,看不到这遍地的瓦岗尸体吗?”
李密冷冷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些许损伤算得了什么。你等今日在北邙山抗衡,可知道瓦岗大军早去攻打东都,东都如克,只怕尔等无家可归。”
萧布衣摇头道:“想现在东都城万众一心,就算蒲山公去不也是铩羽而归。何谈他人。攻克东都对尔等而言,无疑笑料。”
他一句话安定了军心,李密暗自皱眉。冷哼道:“萧布衣,我说你用兵不行,和你交谈,只因为我不过是在等手下兵将到来而已。你若真的是将才,方才趁我等兵力相若之际就应出动,现在你等不过万余人而已,瓦岗三万之众,没有了你们龟壳的营寨。难道你还妄想与我等为敌?”
原来他说话地功夫,步兵终于赶到,远望连绵不绝,蚂蚁一般,让人一见心惊。
萧布衣却是仰天长笑道:“李密,我也只想告诉你,瓦岗纵有千军万马。如何挡得住东都万众一心。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倒要提醒你小心才对。”
“小心什么?”李密微蹙眉头。
“小心你视之如命地粮仓。”萧布衣哈哈大笑。
李密也是笑了起来,“洛口仓拥兵数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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