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看了眼皇甫无逸,皱了下眉头,转瞬指着右手上位道:“还请萧将军坐此位置。”
萧布衣却恭敬对卢楚道:“卢大人和皇甫将军一文一武,理应坐此位置。”
卢楚却是犹豫片刻,看了裴茗翠一眼,见到她不置可否,还是走过去坐下来。
杨侗笑容不减,萧布衣却捡了卢楚下手的位置坐下,杨侗轻轻摇头,回到高位。
众官分官阶高低落座,这个在朝廷上是绝对不能有错。裴茗翠却捡最末的几案旁坐下,心道凳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自恃功劳难免遭人猜忌,皇甫无逸坐上去地那一刻就注定他很快要下来。
黑衣女子无人理会,裴茗翠招呼她到自己身旁坐下。黑衣女子表情漠漠,话也不多说一句,裴茗翠早知道她的性格,不以为意。
杨侗高高在上,举起酒樽道:“今日萧将军来此,东都士气大振,今日起,我们宜同心协力共卫东都,等圣上回转后,我当禀告诸位大人的功劳,均有封赏。以往若有什么小小的不快,都是一笔勾销了吧。”
众人都是举杯道:“谢越
见众人将酒饮尽,杨侗轻轻拍了下巴掌,歌姬舞姬登场,一时间丝竹悠扬,轻歌曼舞,红袖飘飘,香气弥漫。
众大臣大多却是无心欣赏歌舞,可碍着杨侗地面子,只能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皇甫无逸却是酒满杯干,目光多数是在舞姬身上,可偶尔也会在杨侗和萧布衣身上游走。
萧布衣只是喝着闷酒,却在想着如何打开东都的局面,杨侗虽然年幼,可比他想像中要贤明的多,卢楚很显然是和裴茗翠一伙,可剩下的人,除了个董奇峰或许能站在他这面,其余的人多半会和皇甫无逸一路。
杨侗无心歌舞,见到萧布衣的心不在焉,微笑问道:“萧将军,可是这些歌舞不入将军的法眼吗?若是不喜,我大可换些舞姬。”
萧布衣放下酒杯,长叹一声,杨侗轻轻摆手,歌舞遽停,群臣的目光却都是望了过来。
杨侗高位上问道:“萧将军,不知道何事叹息?”
萧布衣也不起身,沉声道:“越王好意微臣心领,只是微臣却是无福消受。想当年,微臣才入东都之时,大隋万国敬仰,天下之腹。繁华昌盛,让人心醉。可只是短短几年光景,天下就是乱地一不可收拾。微臣从襄阳一路行来,只见到盗匪无数,有如蚁鼠啃噬着大隋的秀美山河,只恨不得平匪灭寇,还大隋江山以壮丽,给天下百姓以安宁!”
杨侗拍案叫好道:“好一个还大隋江山以壮丽,给天下百姓以安宁。萧将军此语正和我意,只此一言,当浮一大白!”
群臣默然无言,回往事。也是感慨万千。谁都会记得,当初大隋繁华,天下第一,众人也是睥睨四方,如今却落得惶惶四顾的下场,难免心中异样。皇甫无逸却是露出警惕之色,萧布衣懒得理会皇甫无逸,继续说下去,“如今中原群盗猖獗。单以瓦岗就有四十万之众,如今兵动东都,困虎牢,攻兴洛仓。直逼东都!百姓无以为生,只能起而造反。微臣匆匆前来。一路上只见到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每当想起这些,这酒儿歌舞,真的无心欣赏!”
杨侗肃然起敬,“萧将军所言极是,这么说是我地不对了。”
“微臣不敢。”萧布衣苦笑道。
杨侗却是挥手让舞姬退下。正色道:“其实萧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天下百姓受苦,盗匪威逼东都。欣赏歌舞的确不合时宜,我受教了。”元文都终于说道:“其实萧将军说地有些不妥。越王并非纵情声色,其实自从越王坐镇东都以来,这次以歌舞宴客却是第一次,其实这是越王对萧将军的一番厚爱,萧将军未免过于苛求!”
皇甫无逸神色有些异样,元文都又道:“越王每日早起晚睡,操劳政事,虽是年幼,可若论忧国忧民之心,绝对不让萧将
萧布衣多少有些诧异,“那倒是我失言了。”
皇甫无逸一旁道:“其实我觉得萧……将军说地也有些不妥。”
萧布衣扭过头来,“不知道皇甫将军有何指教?”
皇甫无逸骄横道:“想我大隋兵精粮足,区区盗匪何足为惧,圣上若是回转东都,盗匪得见天威,必定散去。就算圣上还想在扬州多留几日,只要我等出精兵一支去攻瓦岗,管保让他们望风而逃。这些泥腿子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击溃轻而易举。我早有此心,无奈越王并不认同,今日不知道萧将军有何看法?”
萧布衣微笑道:“若论领兵打仗,我多半还是不如皇甫将
皇甫无逸哈哈一笑,甚为得意,杨侗却道:“皇甫将军,非我不肯认同,只是因为东都更重,我只怕盗匪趁虚而入,失了根本,却不知道萧将军是何看法?”
萧布衣微笑道:“其实我也觉得皇甫将军说的不差,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只凭守城示弱,当然不能驱除盗匪,只能让他们日益猖獗。”
裴茗翠听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萧布衣说什么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却是她当初在襄阳形容李密所说,萧布衣这人倾听的极为用心,如今用上来,倒也头头是道。
杨侗喃喃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萧将军说的极是,原来我坐守东都,静候圣上回转又是错了,不知道萧将军有何妙策?”杨侗出身帝王之家,虽是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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