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烟眉头一皱，还是答道：“恨！”
“如果你的人生被别人推进无尽的危险中，你恨不恨？”
家主又问。
“……”
云懿眉头微微一皱，忽然从旁边伸出一条有力的手臂揽着她，她抬起头只见郁少寒正注视着她，勾起唇微微一笑。
云轻烟皱了皱眉：“恨。”
“如果你想逃脱，你想离开，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你只是想结束这种命运，但是他们不同意，还打你，控制你，你恨不恨？！”还不等云轻烟回答，家主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恨。”云轻烟回答。
“那如果你有机会，你会不会报仇？！”家主厉声问道。
云轻烟基本上没有犹豫：“我会！”
不愧是家主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云轻烟的每个答案都是家主想要的。
其实就算换了任何人，大概也都会这样回答。
“那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错？”家主理直气壮地抬起下巴，布满皱纹的脸充满恨意：“你们都说没有听说过她还有个妹妹，为什么你们没有听说过？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公开过我的存在！我们一母同胞，就因为她比我先出生一分钟，就这一分钟！她是许家风光无二的千金大小姐！我是她的影子，我要模仿她、每个危险的场合都要我替她去，危险的事情我去做，她有病，我甚至还要成为她的药库！你们谁体会过被人抽脊髓的感觉？你们知不知道那种针有多长，有多粗！”
“凭什么她可以享受所有人羡慕的眼神，我就永远都见不得光；她嫁给云家成为家主夫人就是幸福美满，而我爱上一个男人就是下贱不堪？！”
“我从四岁开始学习她，她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每天都要模仿她说每个字的发音，做每件事的表情，我替她出现在任何危险的地方，她生病的时候我替她去表演，演不好回来要挨打，演好了荣誉都是她的，领奖的人是她？！！！”
苍凉悲愤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每个角落。
没有人能回答她为什么。
她已经很老了，可是还将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可见这些恨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中。
“因为我一直模仿她，但是这也成就了我，我模仿她的时候，你们的家主一点都没察觉到，没错，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但是我告诉你们，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她苍老的声音悲愤又痛苦的喊，她不后悔！
没有人再质问她。
就连云轻烟都没说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虽然这些年家主一直对她很好，但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培养归培养，家主又不是她的亲生奶奶，对她自然没有那么疼爱。
“咳咳咳……”家主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吐出一口血，痛苦的捂住心口。
“家主！”管家用力挣开保镖，爬下来一把扶住家主，焦急地在口袋里翻找：“你别激动，别激动，冷静一点，把药吃了就好……”
管家拿出一个红瓶子，哆哆嗦嗦的将瓶子打开，却忽然被一只枯瘦的手打翻。
“家主……”
管家哭了出来，脸上滚下两行热泪。
家主根本没看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司徒明：“其实你今天……就算没有今天这些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云家的人都没讲话，他们都不知道家主真实的身体情况，现在看显然不太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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