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臣点燃了火递过去,陈太极凑过来点燃了烟头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靠在座垫上缓慢而有韵律地将肺中的烟吹出。
“给我一根。”赵虎臣没有拿出自己的利群。
陈太极愣了愣,见赵虎臣不像矫情便再摸出拿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支递给赵虎臣。
点燃,烟草被明火点燃之后吸一口烟进肺,和寻常的利群不同,跟中华当然也有很大的区别,实际上对于渐渐开始习惯利群的赵虎臣而言红双喜的口感并不好。
但抽烟这事情就跟喝酒是一样的,大多数时候喝的什么酒抽的什么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和谁喝酒和谁抽烟?
一个能为自己女人落泪的爷们,一个能在自己女人过世之后依然守候着这份念想会思念会落泪的爷们,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凭这就值得赵虎臣抽一支红双喜。
“我不能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很苦。”赵虎臣轻声道。
陈太极的嘴角微微抽搐,却什么话也没说。
“不是施舍更加不是怜悯,其实我自己都缺乏这两样东西。”赵虎臣似乎能够感受到陈太极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夹着烟的手指放在唇边,没有直接吸烟而是用鼻尖嗅着手指上浓郁的烟草味道,质量越差烟草的味道也就越浓越烈,抽惯了好烟再抽差烟都会被呛到咳嗽也因为如此。
利群的档次其实比红双喜高不了多少,所以虽然不习惯这种口感但还能适应,侧窗灌进来的风让他眯起眼睛,吸入一口烟,道:“是不是女儿出了什么事?”
陈太极没回答,转过头来盯着赵虎臣的眼中满是浓郁的戒备。
“猜的,能让心死的你不顾一切地弄钱也只有那个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女儿了吧。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从你主动要求用两百万换祝太保的人头来看似乎还不够。”对从来都善于捕捉细节的赵虎臣而言察觉到这些蛛丝马迹并且从中发现一些事情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说这番话的时候赵虎臣的余光始终都在看着陈太极。
陈太极没有马上回答,紧闭着嘴唇的他目光从赵虎臣的脸上收回,眼中的戒备也悄然收敛少许,因为戒备而自然而然产生的危险气息就像出现时的迅捷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不好,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治她要钱,很多钱。”良久,车厢内才响起陈太极干涩的声音。
赵虎臣了然,点点头。
一分钱难道好汉,这个吃喝拉撒处处都要钱的社会所谓的两袖清风不食人间烟火终究是不存在的,除非跑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去过自给自足的曰子。
“带我去看看她吧,为你口中的那个女人,那样的女人所生下来的女儿想必一定让人怜惜吧。”赵虎臣用征询的语气问。
陈太极没回答,也就是没拒绝。
赵虎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太极的表现而言他已经清楚这个原本颇有些冷血杀手意味的男人的确需要钱,而且非常需要,否则的话不会为了五十万而暴露出当初被几十个普通人追杀差点丢命都没有使用出来的实力。这个冷酷的社会逼迫这个其实应该是人中龙凤的男人不得不收起锋芒也好还是他根本就不屑于这个世界也罢,赵虎臣始终都清楚今晚自己自从邀请他上车之后一步又一步的算计始终都在趁人之危。
但他需要真正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他从不指望陈太极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险恶用心但赵虎臣同样有把握能让其感受到自己的善意,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是因为听到了利用两个字就愤慨而去的人,他的经历也不容许他如此幼稚。
陈太极的家住在明珠市中心偏外的一个寻常小区内,在全国的物价都飞涨的大环境中明珠始终都名列前茅,生活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抚养一个孩子住在一间几十平米的小区房间里有多艰难也可想而知,从陈太极的打扮来看就大抵清楚这个本不该这样落魄的男人活的很辛苦。
车子拐入小区时赵虎臣见到了门口还亮着灯光的蛋糕房,心中一动停下车走向了那家还在营业的蛋糕房,不一会拎着一个小蛋糕盒走了回来。
注意到赵虎臣手上提着的精致盒子,陈太极原本稍显得冷淡的神情也稍柔和少许,这个男人对世界,对外人再怎么戒备冷淡也会因为牵涉到女儿而柔和。
夜深人静,小区内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就已经罢工了,所以当赵虎臣的车停下熄火之后两人就是摸黑找到的大门上楼去的。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赵虎臣能够看见周围斑驳的楼道内年久失修的墙壁道道裂纹,灰尘和杂物占据满了本就不宽敞的楼梯。
陈太极的家在三楼,吱嘎声中陈太极打开房门赵虎臣也得以进来。
一个灯泡挂在房子中间,灯光昏黄而老旧,在这略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客厅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具一一呈现出来,一张失去了平衡用报纸垫在脚下的饭桌,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黝黑的饭桌便是几个寻常家庭再也见不到的热水瓶,再过去,一大一小两张凳子,一个满是油污的煤气灶,脏兮兮的煤气灶,没有沙发没有壁画没有茶几没有地板,简单到除了饭桌和估计是吃饭用的两张凳子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落脚的地方。
抬起头,房间内最显眼的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里面的男人赵虎臣认得,就是身边的陈太极,他旁边的女人挽着他的手笑容幸福,果然如陈太极所说并不漂亮,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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