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毅只要有故事听,自然没什么要求。
徐世绩却听过这三英战吕布,虽说言庆说的很精彩,但他却不会如郑宏毅那样用心。
靠在书案旁边,顺手拿起桌上的书稿,翻看两页之后,眼睛一亮。
徐世绩来洛阳之前,就已经识字了。
论基础,他比郑宏毅高出许多。虽然名义上是陪读,但颜师古对徐世绩的资质还是非常看好,所以私下里教授他其他的学问,而不是和郑宏毅一样,单讲仓颉篇。
徐世绩见那书稿首页,写着他熟悉的咏鹅书体:三国演义。
先生最近苦读三国,怎地言庆也在写三国?
颜师古和言庆的赌约,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郑言庆是不想说,颜师古是不能说。如果言庆是当今名士的话,颜师古会非常高调的告诉其他人,他和郑言庆打赌了。
可郑言庆是个小家奴,而且才多大的年纪?
颜师古虽然是胜券在握,可是和言庆打赌,传扬出去的话,对他的脸面并无光彩。
所以,徐世绩只知道颜师古最近苦读三国,却不明真相。
那边郑言庆讲的是口沫横飞,精彩纷呈;郑宏毅听得入神,更不时发出喝彩之声。
徐世绩呢,则在一旁看三国演义。
其实,桌子上只有言庆写的第一章,也就是黄巾之乱起,各路英豪纷纷响应,刘关张桃园结义,皇甫嵩火烧长社这些故事。徐世绩已经听过了,可当言庆把故事化为文字,却变得更有风味。言庆甚至解读火烧长社的细节,并辅以兵书战法。
其实很简单的兵法谋略,后世解读孙子兵法时,火烧长社是火攻篇必用的一个战例。
徐世绩看罢了这一篇后,忍不住扭头向郑言庆看去。
他,已开始学习兵法了不成?
当初言庆未能拜在颜师古门下的时候,徐世绩还有些得意。你咏鹅公子又如何?写出咏鹅体能怎样?我如今得名师指导,而你却只能在学舍中启蒙。将来,我一定可以超过你!
可他现在发现,言庆似乎已经成为他无法超越的对象了。
他在进步,言庆的进步似乎更大。他刚开始学习孝经礼乐,言庆已开始研习兵法。
最可怕的是,言庆比自己小啊!
一时间,徐世绩心里生出一种莫名恐慌。
难道,我这一辈子都比不得他吗?他心里这么想,也忽视了周围的事情。更没有留意,言庆何时把故事讲完。
郑宏毅说:“世绩哥哥,世绩哥哥!”
“啊,什么事?”
“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徐世绩放下了书稿,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言庆,而后苦涩笑道:“我没事儿。”
“那你怎么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莫非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不舒服!”
徐世绩说完,站起身来,“言庆,你口渴吗?我去洗些水果。”
郑言庆笑了笑,一指书案旁边的果盘,“爷爷怕我读书口渴,所以准备了些在这里。”
果盘里,放着一枝枝的野樱桃。
这樱桃有春果第一枝的美誉,为百果最先,正是应季果物。田庄猎户入山时,会采摘一些山里的野樱桃,送给郑世安。郑世安舍不得吃,就全部留给了郑言庆。
徐世绩洗了一盘樱桃,就见郑宏毅欢呼一声,跑过来就拿。
言庆一蹙眉,在宏毅拿过一枝樱桃后,他和徐世绩各自取了一颗,而后笑道:“小公子,还想不想听故事?”
“想!”
郑宏毅二话不说,立刻坐下来,眼巴巴的看着郑言庆。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三国时期的一位名士,名叫孔融。”
言庆慢吞吞,说起了孔融让梨的故事。
“小公子,这位孔融先生,后来成为鼎鼎大名的名士,你将来愿不愿意做他那样的人呢?”
孔融让梨的故事,其实这个时代已经流传。
只是郑宏毅的年纪,还不到学习的时候,故而不太清楚。
徐世绩听过这个故事,看了看郑言庆,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郑宏毅,突然心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让他做我和宏毅的先生,将会是什么样子?
但这念头,也只稍纵即逝。徐世绩很为自己这种想法而可笑:这个家伙,可是比我还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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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和郑宏毅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
“小公子,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夫人可是急坏了。”
崔道林急急忙忙迎出来,一边搀扶郑宏毅下车,口中随意说道。他原本是好意,可没想到,在郑宏毅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宏毅也大致了解到了,郑言庆之所以去了田庄,是因为这崔道林的缘故。可恶,因为你这家伙,使我无法听故事!
一个下午,足以让郑宏毅成为言庆重视的拥趸。
崔道林话音未落,就听郑宏毅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去哪里,莫非还要先告诉你吗?
究竟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啊……”
崔道林瘦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徐世绩,暗道一声:这小少爷是怎么了?是不是受气了?怎地火气这么大?
徐世绩当然知晓原因,而且这里面,他也没少推波助澜。
于是默不作声,跟着郑宏毅走进了郑府大门。郑仁基和崔夫人都在,颜师古也罕见的出现在中堂上,三人一边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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