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竹懵怔了,甚至都忘了伸手去接帕子。
什么意思?
所以,方才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故意排出来的一出大戏,目的是为了试探她?
不会吧?
厉竹心里汗得不行,也无语到不行。
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一把年纪的乾嬷嬷更是连死人都扮上了,就是为了试探她面对这一切会作何反应?
羌儿的眼光还行......
所以,她这是通过考验了吗?
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缓不过来,太后唤了她一声:“厉竹”,她才惊觉过来,连忙伸手接过帕子,怔怔拢进袖中。
太后拂了拂凤袍的袍袖:“哀家听闻大楚皇帝欲封你为公主?”
厉竹一愣,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
“回娘娘,大楚陛下是曾提过这件事。”厉竹实事求是道。
后来因为她“被杀”,事情就搁浅了。
太后“嗯”了一声,朝乾嬷嬷伸手,乾嬷嬷赶紧过来,躬身将手臂递给她,她便轻搭了上去,然后主仆二人往外走。
就这样走了?
厉竹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忽然又听到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让大楚那边尽快办了吧。”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太后说的是让卞惊寒那边尽快将她封为公主。
所以,这个女人的意思是......让她以公主的身份嫁秦羌吗?
那,方才说的那些什么不能要任何名分,只能做秦羌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还有,放弃做母亲的权利、明日让她食绝育丸等等之类的,都只是做戏的一部分,都不是真的对吧?
一直看着太后和乾嬷嬷主仆二人出了路口,身影消失不见了,厉竹才大大吁出一口气。
却依旧余悸在心。
好险。
方才真的好险。
幸亏她回来了。
如果她不回来,后果是什么?
想必,她跟秦羌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呼出一口气。
再想起方才种种,她真有些哭笑不得。
尤其是太后提着凤袍袍角奔跑逃命的样子,简直了......跟平素的雍容华贵完全判若两人,她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这是一个试探她的局。
戏演得可真好。
还有,乾嬷嬷,一把年纪屏住呼吸装死人,就不怕一口气提不上来?
笑着摇摇头,她也拾步朝外面走去,脚步较来的时候明显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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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车轮滚滚。
奢华宽敞的马车里,太后只手手肘撑在矮几上,戴着长长护甲套的手指轻轻抚揉一侧的太阳穴,阖目养神。
乾嬷嬷提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娘娘。”
太后睁开眼,将杯盏接过,端起浅啜了一口。
“娘娘当真就这样接受了厉竹姑娘吗?”乾嬷嬷问。
太后抬眸,侧首睨向她:“你不觉得她很难得吗?”
将杯盏放在矮几上,太后继续徐徐道:“哀家提出那么多过分的要求,不给她任何名分,甚至让她绝育,就是故意先跟她表明哀家的态度,让她知道,哀家是不会让她嫁给太子的,那么,在她的认知里,哀家就是她跟太子在一起的最大障碍。试想,若是这个障碍死了,她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乾嬷嬷点点头,没做声。
太后的声音继续:“方才,她完全可以自己逃掉,而且无可厚非,毕竟哀家安排的黑衣人众多,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保命是最明智的做法,不逃就是送死。最重要的,哀家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障碍的存在,一般人可能不仅仅自己逃掉,甚至还会希望哀家命丧这些人之手,如此一来,她的麻烦都解决了,还跟她丝毫关系没有,一举两得,多好。”
“可这般情况下,她还是回来了,甚至以自己换哀家,这是多少人做不到的事情。当然,要做帝王的女人,光善良是没用的,有勇无谋光冒进也是大忌。从她偷偷塞给哀家帕子,帕子上所写,让太子不要答应这些人,自己身上带了毒,会自行逃脱来看,她不仅仅有善良,也有胆识,还有谋略。”
见难得有人这般入太后的眼,乾嬷嬷笑:“所幸厉姑娘人不错,也不枉娘娘这般劳心劳神的一番大试探。”
太后轻叹:“太子大了,羽翼渐丰,而哀家老了,不想再折腾了,更不想再重蹈他跟他父皇的覆辙。”
乾嬷嬷亦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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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厉竹躺在榻上,想着白日里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又被一阵细响惊醒。
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她赫然发现,门栓竟然自己在动,在缓缓朝一旁移开,应该是门外的人在用内力隔空所为。
谁?
她呼吸一滞,连忙掏了袖袋里装毒的小瓷瓶于手中,在黑暗里,戒备地盯着那扇门。
门栓彻底被移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刚准备扬手抛毒,蓦地意识到闪身而入的高大身影是那般熟悉,当即识出是谁,吓得赶紧收手,因为慌急,瓷瓶掉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你没睡?”来人很是惊讶。
“你大半夜的偷偷潜入我房里,问我这个问题,是想着趁我熟睡,做什么吗?”厉竹坐在榻上,没有起身。
黑暗中,秦羌笑了笑,拾步走到桌边,借着月光,拾起火折子,点亮烛火。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你说我想做什么?”嘴角噙着一抹弧度,坏坏的,他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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