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琉璃瓦哗啦啦落下来,殿中众人大惊,纷纷惊呼躲闪。
卞惊寒亦是本能地抬臂,以胳膊掩护住怀里的小家伙。
一声闷响,那人重重委顿于地。
随侍大监胡公公惊叫:“护驾,护驾!”
守在门口的侍卫顷刻入内,拔了刀剑,将落地之人团团围住。
“咳咳。”
“咳咳。”
殿中不少人咳了起来,因为灰尘实在太大。
其实殿里是没有灰尘的,地上都是汉白玉所砌,宫人们每日洒扫得纤尘不染,灰尘是来自屋顶的瓦砾。
卞惊寒更是紧紧以袖护住怀中的小不点。
一片尘土纷扬之后,慢慢沉寂,众人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明。
只见那人伏趴于地,是个女子,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不知是坠落之时发髻松了,还是本身就未束发,一头乌黑的青丝四散,让女子原本伏于自己手臂间的脸更是丝毫都看不到。
同众人一样,卞惊寒亦是凝眸看过去。
只一个背影,只一个伏趴于地的背影,已是让他呼吸陡然一颤。
紧接着就听到女子轻“嘶”护痛的声音传来,很小的一声,却是让卞惊寒心口一撞,愕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下一瞬,他便快步上前。
与此同时,女子也皱着小眉头扬起脸。
熟悉的眉目入眼,卞惊寒脚步一滞,欣喜惊呼:“聂弦音。”
狂喜都无法形容他这一刻的心情,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怔怔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她就不见了,忘了动,忘了反应,甚至都忘了去扶她一把。
殿中众人皆一脸震惊,尤其是秦羌、厉竹、管深和薛富,特别特别意外。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从屋顶上落下来?
午国皇帝亦是错愕莫名。
抬头看看殿上空的一片大洞,又扬目看看弦音,眸光微敛。
心中略一思忖,扬袖示意侍卫们。
侍卫们收了手中长剑,退至一旁。
弦音痛得龇牙咧嘴,小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见到卞惊寒,同样震惊又欣喜,眼窝一热:“卞惊寒......”
三字出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陡然从心里往喉咙里一冲,让她声音哽住,又直直朝眼睛里一涌,她眸中便一片晶莹。
终于。
她终于穿回来了。
是穿回来了吧?不是自己做梦吧?
应该不是,做梦不会摔得那么痛。
透过迷雾,她又缓缓转首,看向殿中众人。
殿中一众惊错的目光。
还是厉竹最先反应过来,“弦音。”
快步过来扶她。
卞惊寒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竟然傻站在那里,她还趴在地上呢,也连忙蹲下身,一手抱思涵,一手帮厉竹扶她。
衣料的纹理真切地入手,她细小的胳膊真切地入手,她熟悉的体温真切的入手,卞惊寒一颗心都颤了,同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地往眼睛一灌,他连忙抬头望了一眼屋顶那被她砸破的破洞,将那一股潮热逼了回去。
看到他怀里的思涵,弦音瞳孔一敛,还未站稳,就迫不及待伸手去接。
“她怎样了?”声音急切又颤抖。
卞惊寒扶着她待她站稳后,才将思涵给她。
她问的是,思涵怎样了,所以,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眸色一痛,他艰难挤出两字:“不好......”
弦音心下一沉,看着怀中的小不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似乎被什么给抓住了,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其实,不用卞惊寒说不好,她一个不懂医术的都知道不好,因为思涵的样子已然告诉了她,了无生机的样子、几乎声息全无的样子。
“是三月离的余毒吗?”她抬起头,眸光如刀,看向秦羌。
第一次,她是如此恨一个人。
“不是。”厉竹的回答却是让她很是意外。
不是?
“那是什么毒?”
什么毒需要来午国找秦羌?
“岁岁枯。”这次回答的是秦羌。
他甚至接着又毫不避讳地将为何会中上此毒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
弦音震惊。
所以,不仅思涵中了毒,她也中了毒?
所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坐在前方龙座上的皇帝?
强自抑制住心中激涌的情绪,她问秦羌:“解药呢?”
“没有解药了,重新制起来,来不及。”
秦羌说完,厉竹又一脸凝重地接着道:“另外一种方法解药倒是好配,又没有药引,药引需取父母任意一方的两辈人的指尖血,陛下在,大楚太上皇又不在,思涵不能等......”
弦音反应了一下她的话,不甚明白,也怕自己理解错了。
“什么意思?是如果取的父亲的血,另一个就必须取父亲这边的祖父或者祖母的血,还是说,无所谓,只要是祖父,或者祖母、又或者外祖父、外祖母其中一人就行?”
“只要是隔代的两人,父母辈任意取一个,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辈任意取一个就行,因为中毒者身上流着的血跟这些人都有关系的。”
是秦羌解释的。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问得这么清楚作甚,如今除了卞惊寒和她,其余人一个都不在不是吗?
而她身上本身也中着岁岁枯不是。
弦音点点头,懂了。
当即看向秦羌:“你快配药吧,药引有的。”
全场众人皆是一震。
药引有的?
哪里有?
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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