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京城,比往年来都要热闹的多。
先不提明年三月要参加“礼部试”的士子,因为皇帝想要召见商人重新选拔皇商的消息,使得京中商人如织,各方酒楼客店住满了来往的客商和士子,正所谓是一房难求。
有些住在东城或南城的人家看出其中的机遇,收拾了自家的院落,专门租赁给那些希望清净可以读书的士子,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士子多,青楼楚馆的生意就特别好,只是生意好的结果就是今日这里打架,明日那里争风吃醋,所谓“文人骚客”,许多文人不觉得这些是有辱斯文,反倒是fēng_liú韵事,也实在是让人叹息不已。
因为士子、商人、投机之人混迹京城,于是京城中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也在年底纷纷开始混口饭吃,京城治安变得极差,京兆尹冯登青这段时日可谓忙的是焦头烂额,即使京兆府全员出动,也总是应顾不暇。
只能庆幸还好今年陛下不准备登楼观灯了,否则这么乱的时节,发生踩踏之事都有可能。
年底不仅仅是普通人家和官宦人家事忙,宫中也是忙乱的很,只是宫里如今没有皇后和贵妃,无人理事,连今年的宫宴都免了。
肃王尚未清醒,肃王妃年前只能自己入宫请安,但肃王生母养母都死了,儿媳和公公接触有些不合时宜,所以刘未下了一道恩旨,准肃王妃今年不用进宫,安心照顾肃王即可。
刘凌和刘祁都去拜见过自己的兄长,只是他一点起色都没有,对外界也没有什么反应,但看得出他被肃王妃照顾的很好,气色很是红润,也可以照常喂食、牵着出去散散步什么的,除了眼神呆滞了点,看起来倒和常人无误。
见到兄长这个样子,刘凌和刘祁也只能心中叹息。只是他们如今自己都是百事缠身,既要忙于功课又要参政历练,加上内忧外患不断,实在也为这位兄长做不了什么。
代国是有宵禁的,京城夜间不得出行,但宵禁在过年期间可以解除,所以还未过年,家家户户已经扎起了灯笼,做起了花灯,等着上元节挂出去,好一起乐呵乐呵。
即使是官员,过年也有六日的休沐,虽说作为京官,放假和没放假没什么两样,皇帝一声宣召就得入宫,但至少到了这些日子,衙门里事务便少了起来,也算是忙里偷闲。
只是这里面绝不包括刘凌。
“陛下,老奴今日看三殿下的袖管和裤腿,似乎又短了一点?”岱山伺候着刘未的笔墨,似是有些犹豫地说道:“三殿下的身量长得快,后宫又没人注意着,是不是要在东宫里调派几位伺候针线的宫人?”
“咦?老三衣服又短了吗?”
听到岱山的话,刘未抬起头。
“他可不能衣衫不整,上元节他还要替朕去参加灯会,与民同乐呢!”
我的陛下啊,天那么黑,谁看得到他穿的衣服短了截啊!
只是上朝看起来就太明显了!
“不仅是这样,冬日严寒,衣服短了就会着风,如果得了风寒就不好了。”岱山顿了顿,“宫里现在没有娘娘主事,两位殿下的衣食住行总有些安排不妥的地方……”
“你传朕的旨意,将尚服局几位主事罚俸半年。没有人主事,就不按四时为皇子们量体裁衣了吗?若有再犯,直接拖去宫正司,不必再禀报朕了。”
刘未精神全靠药撑着,哪有心力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现在再做已经来不及了,你等会儿去挑几件朕没穿过的裘衣和大氅给老三送去,应应急!”
“那二殿下那边……”
“……老二那边,也挑几件吧。”刘未摆了摆手,“这种小事不必问朕,你看着办吧!”
“老奴惶恐!”
岱山连忙低头。
“老奴一定给办妥帖了!”
“现在朕顾不上这些琐事,我知道你素来细心,如果有像这样朕没注意到的地方,你尽管去安排。”
刘未又追问了一句:“李明东那边的药,可送上了?”
“……说是在配。”
岱山有些紧张地回答。
“催他快点。”
“是!”
刘未安排岱山了一些琐事,这才埋首奏章之中,批阅着那些像是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只觉得心力憔悴。
他抬起头,活动了下筋骨,正准备继续再写,身边负责伺候他起居的内侍却有些不安地劝阻道:“陛下,虽说公务繁忙,但您已经忙了一天了,该歇息了。您晚膳还没用呢!”
刘未看了看天色,再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
“朕就在这里用膳吧,吩咐传膳。”
“陛下,要不要在哪位娘娘的宫中用膳?”内侍试探着问道:“用完膳后,也好休息休息……”
刘未的脸色突然一下子黑了下来。
“朕要如何行事,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那内侍见自己一句普通的建议竟引得天子勃然大怒,惊得连忙跪下。
“陛下,老奴不敢,只是陛下忙于案牍之中,一刻也不得放松,老奴担心您的身子啊!您总不能从早到晚都不休息吧!”
“滚!朕如今□□不暇,哪有时间去后宫里闲晃!要让朕知道你收了哪宫里的好处,剁了你的双手!”
刘未暴喝。
“老奴遵旨,老奴这就退下……”
刘未喜怒无常的时候没人敢招惹,可怜那内侍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宫人们同情的眼神中,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宣政殿。
刘未见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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