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婉姨娘的脸，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笑才是，可若是不笑，她平日里的温婉贤淑又毁于一旦了。
于是乎——强颜欢笑！
等到送走了大夫，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嬷嬷都替婉姨娘着急了，“夫人……”
低声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婉姨娘回头一个怒瞪给咽了回去。
婉姨娘简直想把嬷嬷的嘴封起来，没听见刚才那个小贱蹄子是怎么骂她的吗？还敢作死的叫她夫人！这是不让她活了是不是！
沉了气，又沉气，婉姨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可偏偏这气还得忍着，因为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跟祖宗的规矩叫板！
“婳儿，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刚才我太着急了，所以误会了你。”婉姨娘已经端出了她最大程度的忍让，可惜偏偏沐芸婳不买账啊。
“婉姨娘，你一个姨娘，老是我啊我的，到底是你真以为山中无老虎，你就能当大王了？还是说你们李家就是这么尊卑不分，礼仪不分教女儿的？”
“连一个妾身，贱妾都称呼不来，我真的很怀疑你们李家的家风是不是有问题。卖的那些圣人的书籍，都被你们李家学到哪里去了？”
虽说婉姨娘在外的名声确实不错，但大兮国，光是一个好名声还不够，你还得有才学，有礼仪才够看！
毕竟大兮国，可是一个尊文弱武的国家，那些老学究，圣人诗客的不要太多了，对这种尊卑礼仪尤其讲究。
你家境贫寒不是罪过，但你若是不懂规矩，便是罪，还是大罪！
这些道理，在大兮国哪怕是三岁的小孩子都懂，婉姨娘又怎么可能不懂？
几乎是咬着牙，顶着一众人的目光，婉姨娘重新一字一句的开了口，但那眼里透出的神色，简直恨不得吃了沐芸婳。
“是妾、身、的错。”
沐芸婳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嗯，姨娘明白就好，我沐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我爹好歹也是鸿胪寺卿，这门风一定要严谨！”
婉姨娘互相捏着的手，力道大的指骨都开始凸起了。
一个小贱蹄子，破了身的残花败柳，居然教训起她的家风来了，简直是……对了。
婉姨娘的眼睛顿时一亮，说出来的话怒气也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是，婳儿教训的是，我们沐府的家风一定要最严谨的，妾身这错，改了称呼也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婳儿你失了贞洁，还住在府内，我们沐府只怕是……”
“容不下我。”婉姨娘没说完的话，倒是沐芸婳自己给补全了，并且说的还一点不尴尬，仿佛婉姨娘的“失贞”两个字，就跟放个屁那么不在乎一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沐芸婳道：“我知道沐府容不下我，所以婉姨娘准备明天送我和奶娘去安和庙常伴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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