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凌别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眼里多了一次不屑,却隐藏在脸上的那层迷雾之下。
“马先生还是不要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倘若你真的心地善良,也不会帮着邢礼文做那样伤害江陵百姓的事情。”
萧天凌的一句话如冷刀一般剜割着他的心。
马东阳神色大变,“那件事情,我起初不知道,邢礼文也是一直将我蒙在鼓里。若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怎么会帮着他干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萧天凌穷追不舍,“你现在大可以把他的秘密说出来。如果此事不了了之,恐怕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你为何不肯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却要在这里做一个闷葫芦,难道你是受到了谁的威胁。”
“我……”马东阳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朝着窗户走了几步,紧蹙眉头,叹息一声,听得出语气里面的犹豫。
“我现在之所以缄口不言,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我早就将自己的安慰抛到九宵云外了。就如凌王刚才所说的,此事涉及到的力量众多,可是我将真相说出来,恐怕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萧天凌见马东阳神色甚是笃定,这次可真是碰到了一块硬石头,他紧皱正眉头,缓缓没有舒展开。
沈如诗微微沉眸,半晌,眼里突然多了一丝异样的光彩。“马东阳,你刚才说你是害怕牵扯到更多的力量。所以你就要将真相隐瞒下去?殊不知自己这样的做法就是缩头乌龟。”
沈如诗见马东阳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子。心里面的底气又增添了三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也是个书生,想必这些道理你都明白。无论事情的结果怎么样,总还是要尝试一下的。倘若那些真相真的见不得人。你为此而将他们蒙蔽起,来又会有多少人受到冤枉。没日每夜
冤魂在你身边缠绕着,你难道不会感到心里愧疚吗,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你是帮助过邢礼文。”
“即便真相残酷,我们也要有勇气去面对,这是你赎罪的唯一办法,而不是在大牢里面堕落的任打任骂,那样子根本算不上什么赎罪,你以为你那样折磨自己就可以弥补了自己的过失吗?”
马东阳手里面握着长青草,脸上的平静宛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碎的稀里哗啦的。
他不敢转回身子去看沈如诗的脸,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将他的心思琢磨得如此之透彻。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是有一折磨自己,何太守也多次派人来向自己打探消息。他始终是缄口不言。若不是他手里还握着邢礼文的秘密,恐怕现在早就已经魂归九天,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他之所以给自己留着一条命,不是夜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陈清真相,让那些受了愿望的人能够洗清冤屈吗?
他看着沈如诗,一双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紧攥着手里面的书,“一个女人尚且有如此的胆量,我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够如此退缩。”
沈如诗见马东阳脸上冰冻起来的坚冰终于破碎,心里面也像是被冬日暖阳温暖了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
她向前走了两步,轻轻拍了拍马东阳的肩膀,“让你醒悟可真是难呀。”
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子脸上的不悦。搭在马东阳肩膀上面的手突然被他拉开了。
沈如诗微微一怔,白了萧天凌一眼。
马东阳沉着声音道,“邢府之所以敢大面积的种植罂粟,如此肆无忌惮,也是有原因的。事实上,早在三年前,江陵的其他三大家族就已经发现了邢礼文的这笔肮脏的买卖。”
“早在三年前,邢府就应该像今日这样,邢礼文也早就该如此身败名裂。可是邢礼文是只老狐狸,他心里面清楚的很,这世上没有人不爱利益。”
萧天凌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邢礼文好大的胃口,竟然收买了江陵三大家族。”
马东阳沉重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夸赞一句,“凌王可真是这么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我接下来来要说什么。”“他自愿将罂粟做带来的利益分六成给三大家族。”沈如诗接着道,摇了摇头,眼底流露过一时落寞,自古没有人不爱利益,三大家族什么都不用做,坐享其成,即可以得到那样一大笔银子,怎么可能会不
愿意。
“邢礼文倒也的确有本事,能将这条线蚕食到江陵的钱货店,粮店米店,染坊,布料……他在这些看似寻常的店铺里面都安装了自己的眼线,每次处理货物,都会走这条暗线。”“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和其他三大家族对抗,而开辟出的一条商路,没成想最后竟然是昧着良心做这样危险的事情。”马东阳面色多了一丝自责。“我当初想要向上将此事告知皇上,可偶然之间听到邢礼文与一
个陌生男人来往。”
“陌生男人?”沈如诗和萧天凌两人顿时提起了神,猛地一颤,眼里面流出来异常的光彩,像是在草原上看见了自己的猎物一般,紧紧盯着马东阳。
马东阳也看出二人对此人的惊奇,嘴角的笑意变得复杂。
“没错,我正是想着要顺藤摸瓜,寻找出此人的痕迹,没想到此人要比邢礼文聪明数十倍,早就看出了我心思不在这里,那日故意设了陷阱,我暴露了身份,被邢礼文找了个借口关押在邢府里面。”
“他为何不杀人灭口?”沈如诗低声道。
马东阳摇了摇头,“我手里面掌握着他这些年来太多太多的秘密,我也不蠢,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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