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轻声一叹,拉着溪月的手坐到美人榻上,“我说过会帮你的,既然要帮,又怎么可以不了解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从前是我不明白,至今我才懂得,那份恨意究竟是有多深,只怕深到,已在你心底深处深深的扎了根,不报仇,誓死不休。”
“我不求别的,我只要他死,你说过的,你会帮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溪月激动地一把握住夕若烟纤细的皓腕,许是因为着急了些,下手也比往常更重了许多,直弄得夕若烟皓腕生疼。
强忍着皓腕上传来的疼痛,夕若烟一张俏脸微微一白,溪月这才注意到自己下手重了些,慌忙松了手,别开头去强力逼迫着自己平复下内心的滔天恨意。
顾不得自己手腕上的疼痛了,夕若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以安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必须要如实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那封信笺里大概提到了一些,但毕竟梁俊做事也是比较细心的,虽是留下了痕迹,但具体的已是无从考究了。没办法,虽问了会揭开溪月的伤疤,但这件事情,却是不问不行。
回忆当年光景,溪月心中却着实是疼得厉害,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一般,眼泪无声而落,“我姓陆,本名溪月。我们家是坐落在海边一处村庄的人家,家中父母健在,在上还有一个年长我四岁的哥哥,溪风。听师傅说,我自娘胎起便带了一种怪病出来,他路遇村庄遇见我时,我正病发奄奄一息地躺倒在海边,那憔悴无助的模样甚是可怜。师傅施以援手将我从阎王殿中抢了回来,但他说,我的病不好治,需同他回药谷好好调养一番,否则,终究活不过五岁光景。阿爹阿娘虽是万分不舍我,但为了救我一命,亦只能忍痛看着我随师傅回到药谷。我离开渔村时不过三岁,起初身体孱弱,师傅也不愿见我为了回家见上家人一面而累垮了身子,直到我十三岁那年,身子已经大好,也习了一身武艺,师傅才许我回到渔村。
自那之后,每当师傅闭关之时,我总会偷溜回家。那时候,哥哥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跟着渔村里教书的先生也学得了一身的好文采。渔村里甚少出个有学识的,阿爹阿娘希望哥哥出人头地,所以鼓励哥哥上京赶考,再加上村里的乡亲相助,哥哥总算是凑齐了上京的盘缠。哥哥也不负众望,顺利的通过了乡试成为了解元,我们家都以为哥哥终将平步青云,可是却在两年后的一个冬天,这个美好的希望,被彻底打碎。”
往事种种自眼前一幕幕的闪过,夕若烟纵使未有亲眼目睹当年的往事,可此刻听着溪月的讲述,却也大概能够猜到,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大概也就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吧。
抬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溪月倔强的不想让自己再哭出声来,却殊不知,那一双明亮璀璨的双眸,此刻却早已是红肿成了核桃仁般。
“哥哥离家的这几年,阿爹阿娘甚是挂念,原本他们已做好了要上京寻哥哥的打算,我不忍父母舟车劳顿,路途艰辛,遂瞒着师傅悄悄去了上京。我在上京待了十多日,也寻了十多日,可终究没有哥哥的消息。后来,我偶然间听起茶楼里的人窃窃私语,说不久前又有一年轻男子死在了梁府,尸首被随意丢在了乱葬岗中,那人口中所描述,让我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我连夜去了城外乱葬岗,那里尸野遍地,恶臭熏天,可是只一眼,我便认出了那是我哥哥无疑。”
“可是照你所说,离你找到你哥哥的尸首已然过去了十多近二十天,你又是如何认出的?”虽是大冬日,即便不因天气,但乱葬岗那个地方野兽居多,十多日过去了,还能有一副完好的尸体吗?
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泪湿润了眼眶,但溪月仍是清楚的记得,仿若那些情景正在眼前一幕幕重现。
“我虽自幼离家,但阿娘同我说过,哥哥左脚有六指。那具尸体虽已腐败不成样子,但我却一眼瞧出,那就是我哥哥,就是我亲哥哥陆溪风。”溪月突然站起大喊一声,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却如何也藏不住眼中的仇恨。
“我哥哥堂堂七尺男儿,心中有宏伟抱负,却被梁钰那混蛋强抢入府,我哥哥不堪受辱,宁自尽也绝不屈服。哥哥自尽不成,却被那梁钰命人将他活活打死,尸首丢弃于乱葬岗中不得安宁。我阿娘闻此噩耗一病不起,冬日未过已命丧黄泉,阿爹不久也跟着去了。都是梁钰,都是他,我家破人亡,哥哥含冤不得善终,我定要手刃他为我家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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