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卑鄙。”夕若烟怒骂一声,随后也不再看他,转而从怀中取出一个碧绿色的鼻烟壶放在庆儿的鼻尖使其轻轻闻了一闻。
“夕御医不愧是夕御医,到哪儿都带着解毒的良药。”身后,北冥祁淡淡的声音传来,“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你给那个侍女闻的,应该是沉水香吧!”
夕若烟不做回应,所有的注意力此刻都已经全然放在了庆儿的身上,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看见,那抹自北冥祁唇边渐渐上扬的弧度。
“怎么会这样?”夕若烟一声惊呼,紧紧盯着庆儿突然间变黑的脸色,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沉水香不是毒物,她又在其中加了几味醒脑的药材,不论是什么迷香都能解,可是怎么会……反而更加让庆儿中毒了呢?
莫非……
夕若烟倏地起身,大步走到北冥祁的面前,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怒火,“你到底对庆儿做了什么?你竟然对她下毒?”
不但抓了庆儿要挟她,竟然还对庆儿下毒,这个北冥祁,还真是阴险得可以。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来之前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北冥祁状似无辜的一笑,这话说得含义颇深。
夕若烟差点儿没气得一口气给憋过去,敢情这北冥祁不但手段阴险,就连这栽赃嫁祸的本事也是十足的厉害。
他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她来之前庆儿还好好的”?这话不明摆着是在说是她下毒害的庆儿吗?
简直荒谬!
她若是有心要害庆儿,今日又何必冒险来这里走一遭,这个北冥祁,敢做不敢当,简直就是一个伪君子。
“你少推卸责任,你刻意让人抓了庆儿来,不就是为了要威胁我嫁给你吗?我只以为你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对一个女孩子下毒,你真是无耻。”夕若烟赤红了双眼,她可怜的庆儿,跟着她怎么就遭受了这份罪过?
被她如此指着鼻子的大骂,饶是再能够沉稳的北冥祁也渐渐有了一丝想要反驳的冲动,何况那婢女中毒,虽与他是有着关系,但到底也并非是他直接下的毒。
顿了顿,他道:“我是打算用她来威胁你,这你说的没有错,可是那丫头之所以会中毒,却全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夕若烟诧异,睁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北冥祁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道:“关心则乱,你不就正是应了这一句话吗?”
因为关心,所以着急,正是因为太过着急了一些,便连寻常人都可以发现的端倪,她却能如此轻易的就能给忽视。
所以他说她关心则乱,也并非是毫无依据。
被北冥祁这般一点醒,夕若烟下意识回头去看安静躺在石床之上的庆儿,心头一震,忽然便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流觞?”
迷香分多种,其中以流觞为最。
一点点流觞便足以能够让一个正常人昏睡三天之久,流觞本无毒,可若是加以沉水香……那便是剧毒啊!
“不错,正是流觞。”敛去唇边的点点笑意,北冥祁盯着她,并不做任何隐瞒。
夕若烟心头大惊,竟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就连手中的鼻烟壶也“砰”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原来……原来真是……是我害了庆儿。”正如北冥祁所说那般,关心则乱,是她太不谨慎了,所以才会害了庆儿。
枉她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一双眼能够洞察一切,可是现在,却真是因为她的太过自信而害了庆儿。
沉水香,流觞,没有解药,庆儿不出一日便一定会必死无疑。
“给我解药,让我救她,给我解药让我救她啊!”一个疾步上前,夕若烟也顾不得其他了,拉住北冥祁的袖口便着急的要着解药。
流觞的解药她不是不会炼制,只是这解药所需的药材极其繁杂,需要的工序也特别多,她只是怕,怕庆儿会等不到她炼制出解药……
可是,她也必须要救庆儿。
虽然知道这样低声下气的求着北冥祁,自己一定会被他给轻视,可是没有办法,与这样面子相较起来,庆儿的性命实在是要珍贵得太多。
垂眸凝着一脸着急要着解药的女人,从前的沉稳镇定不复存在,此刻,她竟然会为了一个侍女而来低声下气的求他拿出解药,这还像是从前那个心气高傲的夕若烟吗?
虽然他抓了庆儿来这里,所想要的结果也无非只是这样,可是当真看到一向高傲冷艳,不肯低头的女人此刻如此低声下气,心中竟没来由的生起了一阵烦闷。
北冥祁眉头一紧,转眸看向尤冽,后者会意告礼之后便转身走至一面石墙之下,随后打机关离开了这里。
待至尤冽离开,石墙又重新合上的声音响起,北冥祁冷淡的话语才至头顶上方传来。
“本王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却不及一个侍女对你的威胁大。”
眼泪已无声的落下,夕若烟却身体突然一怔,眸中氤氲一片,就这么生生的怔在了原地。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肯低头,北冥祁就一定会给出解药救庆儿,可是当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她却并不这样想了。
正如北冥祁他自己方才所言那般,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都想要得到她,不论是陷害祁家入狱也好,还是抓了庆儿来威胁她也好,如今他想要的目的好不容易达到了,又怎会因为她几句服软的话语而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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