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道背后主使之人是祁王,你还如此尽心的帮助祁家找寻证据,难道,你就不担心日后他会对付与你?”未曾回眸,秦桦经此一问,所有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楚训的身上,只等待着他的回答。
“为什么都要问这个问题?”楚训淡淡一笑,他不明白,难道这个答案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都?”秦桦诧异,回身凝着对面唇边挂着浅笑的男人,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你是在说夕若烟吧!”
能直截了当问出这个问题,且还不考虑后果的人,他想来想去,应该,也就只有那个傻丫头。
平时也瞧她挺机灵的模样,却偏偏在遇到自己的事情之时便没了头绪,竟是连最普通的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了。
倘若楚训身存异心,她这么一问,岂非不是更加将自己与祁家推上了风尖浪口?
还真是一个傻丫头!
薄唇不觉上扬出一个弧度,就是秦桦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想起夕若烟犯傻时的样子,心中竟不觉有些好笑,也让他莫名的有些担忧。
余光无意间瞥见一时失神的秦桦,楚训眸中光芒闪烁,不过很快便又尽数敛去,他淡然道:“你们俩还真是不愧为多年的知己良朋,昨日下午她才问过我这个问题,今日便换成是了你。”
“只是楚某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向来都不是人际关系,而是自己的实力。”楚训负手而立,身为多年将领的风采在此刻尽数展现。
他高傲的仰着头,仿佛睥睨万物,却又对世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就如同方才秦将军所说,你我皆是皇上的臣子,一日为臣,一世皆臣。祁王虽是王爷,也是先皇血脉,但到底不是我楚训要尽忠的人,我又何须畏惧?”
再说了,就算是他今朝不插手祁家的事情,只要他楚训的衷心不变,依照祁王不肯居人之下的野心来看,总有一天,他也始终会被牵扯进那个争夺江山的无边漩涡之中。
既然早就料到了会有那一步,趁着现在自己身处的位置尚且还不是被动,他又何不先用着眼下所拥有的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楚将军说得好,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楚将军你的胆识。”听着他的话,秦桦竟忍不住拍手叫好。
在眼下的局势当中,还有着这样一个胆识过人,且无所畏惧的同道中人,是真的不多了。
看来冥风说得不错,楚训的确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大步上前,秦桦抬手搭上楚训的肩膀,笑意冉冉,“今日的试探不过只是我心中的一个疑惑,如今疑惑没了,将来对于楚将军,秦桦一定全心相交,还望楚将军对方才秦桦所做的一切海涵,只希望,楚将军这一次一定要对祁家的案件全力以赴。”
秦桦拱手弯腰作揖,而方才那句话,也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当今朝中官员,除了楚训,他秦桦尚且还没有佩服过任何人,也更加没有对谁以真心行过如此大礼,不过,楚训,他值得。
微一怔,楚训方才沉重地点头应下,心中有着话,却也并不再多说。
如此,秦桦也就是真的放下了心,不再继续纠结着这个问题,而是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寻找线索的事情上。
起初是因为不能够确定楚训的立场,如今确定了,他自然对他不会再有所防备,何况,楚训好歹是朝中的大将,他的身份,于朝廷而言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
日后在与北冥祁正面交锋的时候,他需要一个默契的帮手,同样,冥风也需要一个可以值得全身心信赖的心腹。
这个位置最好的人选,便只能是楚训一人而已。
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解决了一件事情,此刻,秦桦是真的开始焦急起了夕若烟的危机,当然,眼下最要紧急解决的,还是如今祁家所面临的劫难。
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了若烟的一生幸福,他绝不能够掉以轻心。
汇聚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眼下的事情之上,秦桦认真找着书房里的每一寸角落,而楚训也同样是摒弃前嫌,与他一同认真地找寻着。
两人分工默契,将书房分为两个部分,一人找着一个部分,如此一来,既不浪费时间,也可以达到很好的效率。
楚训沿着自己的那一个部分认真的观察找寻着,一丝不苟,半点儿也不曾懈怠。
视线落至房中的书案之上,楚训瞳孔骤然一睁,他急道:“秦将军,你快过来看。”
听见楚训着急的声音,秦桦未曾多想,不过几个箭步,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问:“怎么了?”
“你看。”指着书案上的一团黑色墨迹,楚训分析道:“此书案乃是用红木所制,红木颜色清晰可辨,这书案虽已用了有些年月,但保存得极好,却唯有这中间一块被墨汁所沾染。”
话到这儿,楚训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头绪,“莫非,是有人在栽赃之时,不慎将石砚打翻,所以才会有了这些墨迹。”
书案之上搁置的文件丹青不少,倘若有人想要将栽赃的书信放在这些丹青,亦或者是书法名帖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样的放法,似乎是比直接将书信放在书架之上更加让人信服。
只是,那人只怕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石砚会被打翻,墨汁倾倒于书案之上,这才会阻挠了他原本的计划。
而栽赃之人若要清理残局不被人发现,那便势必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安放书信,所以,书信才会被人在书架之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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