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佩玖?”
风声,忽然停下了。
“这位大弟子的名字,我很看不过眼啊。”
稚童讷讷无声。
“白稚,我给你三千傀儡,你想办法把顾佩玖杀掉。”少女轻缓,“好不好?”
名叫白稚的童子身体微微一颤,“是!”
夜风微动,轻而温柔。
白稚跪在风中,一动也不敢动。
少女望着天上的明月,狭长的眸子里盛着月光,缱绻又温柔。
许久的寂静后。
“那么久了……”少女摩挲着骨笛,喃喃细语,红裘猎猎,流银的月光在她漆黑的眼眸中如深冬碎裂的冰河,“是该让人去找‘镇魂’的消息了。”
白骨哀魄,镇魂无双。
笛声悠然响起,荒野之上,无数傀儡的眼窝里,随着笛声,骤然亮起了幽蓝的魂焰。
狼嚎之声,悄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被控制的魔化傀儡低低的嘶吼。
——那么久了。
——你该回来了罢。
“该杀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一曲终了,万偶长啸,浩渺荒原上,傀儡眼里的魂火森然可怖,汇聚成了茫茫汪洋。
少女轻轻抚摸着骨笛,声音温柔,“我一定是第一个找到你的。”
——“只有我记得。”
我记得,我有多爱你。
哪怕翻天覆地,魂祭百万,我也会守住你的山峰,你的镇魂,你的白骨,在这里,等你归来。
跌落的白瓷酒杯,被两根纤纤玉指夹住。
酒液在酒杯中微微摇晃,桃花酿的酒香与扑面而来的清冷檀香交缠在一起,变成了一种难耐的滋味。红白交错的宽大丹枫衣袖中探出了细白纤瘦的雪腕,那两根玉指夹着酒杯,竟是比那白瓷还要再白上几分。袖口红枫精致,近在眼前。
少女矮身接了落下的酒杯,随后直起身子,目光清冷,红袖丹枫,翩然如梦。
夏歌有些僵硬的抬起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雪白的颈项,和弧线优美的下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
翘课打游戏被当场抓包?!
不,好像还要惨一点的样子……
两个人很近。
少女气质清冷出尘,将接到的酒杯放到桃木桌上。白瓷酒杯与桃木桌子相触的那一刹那,夏歌对上了少女淡漠的黑瞳。
只是眼下略有几分阴影。
小酒馆为了雅致,还在桌子上用青瓷小瓶,插了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更是衬得那人如美玉,指若白葱。
“……大……大师姐,晚上好啊。”
夏歌有些心虚道,“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您清减了不少……”
顾佩玖没有理会她的日常招呼,放下酒杯便收了手,白袖红枫遮住了纤纤素手,只有一双黑瞳沉沉的望着她。
“为何不来?”
夏歌背上全是冷汗。
卧槽丹峰的大弟子不应该整天忙天忙地吗?!怎么有时间来抓一个无关紧要的外门逃课弟子?!
您是得有多闲啊!
窒息!
她打了个哈哈,试图装傻,“啊?来什么啊?”
顾佩玖不吃她这一套,目含杀气,冷眼一扫,周围好奇的,探寻的,古怪的目光顿时都讪讪收回,只是整个酒馆从她到来的瞬间便安静至极。
她声音轻缓,“溯溪。”
夏歌:“……”
顾佩玖声音淡淡,“夏无吟,我在溯溪等了你三个时辰。”
夏歌:“……?”
夏歌:“???!!!”
卧槽您等情郎呢!!三个时辰?!!一般一个时辰不来——不,等人的话半个时辰等不来不就应该撤了吗?!三个时辰是个什么玩意?!
“……那当真是太久了……哈哈,我是说,师姐不如坐下,我请您喝酒……陪陪罪?”夏歌苦不堪言,周围人的目光又悄悄看过来,只是这次却格外令人玩味了——
尼玛!!那都是什么看负心郎的眼神啊啊啊!!她这具皮囊才十三岁!!!
顾佩玖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宛若深石,没答应也没拒绝。
夏歌看了看这位超凡脱俗与酒馆格格不入一动不动的天降系,内心苦大仇深,她叹了口气,右手把桌上的白瓷酒杯朝对面的空空的座位推了推,“大师姐,这事情我确实得解释一下——您先坐下,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
顾佩玖看这个翘课喝酒被当场抓包的少年。
他像所有的外门弟子一样穿了一身麻衣,黑色的长发被一条浅绿色的发带懒懒的在发尾束起,脸颊两侧垂下两缕散下的黑发,她出现之前,这小子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右手掂着小酒,左手藏在袖子里,显得又慵懒又惬意。
她出现后,他吓得酒杯都掉了。替他接起来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点惊慌,又有一些说不出的世故,如今他侧着脸看她,黑色如猫的眼睛无奈却含着丝丝浅笑。
哪怕遇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即使摆出苦涩的脸,这个孩子眼睛里,也总是有着笑的。
活的既世故老成,又漫不经心。
如此……
便听听他的解释罢。
不知为何,望着面无表情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师姐,夏歌忽然就有了这种奇怪的联想。
——清冷骄矜的枫叶,落在了手中。
“解释。”
顾佩玖声音淡淡。
夏歌:“……”
什么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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