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还是。
事情是出在第三天中午的。
好巧不巧,二人去一家店里吃饭,碰到也到那家店里去的田洪明,田洪明到不是一个人,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
都是宁高的,大家都差不多认识,就凑了一桌,在知道林遥和贺哲一起在图书馆学习,都露出震惊不已的表情。
明明都是学霸,却比他们还要更努力,人比人简直比死人。
吃过饭后,离开餐馆,突然走在后面的田洪明叫住了林遥,表示有点话想和他说。
林遥让贺哲先去图书馆,他一会再过去,餐馆位置不算太偏僻,周围不时有路人走过,田洪明的朋友在不远处,没打扰两人。
“对不起,我为之前冲动冒犯你的事道歉,希望不要记在心上。”田洪明态度诚挚。
林遥挺惊讶的,他都快忘了田洪明之前对他语言上的侮辱,摇头表示没在意过:“我已经忘了。”
田洪明露出一点笑:“那就好,我这人有时口快心直,以后我会尽量注意。”
林遥桃花眼清澈明亮,他略颔首:“没其他事,就先走了。”
田洪明目送林遥转身往对面街道走去,嘴角的笑渐渐湮灭下去,他眸光倏地朝右前方望过去。
那里一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启动起来,往前行驶,朝林遥慢慢靠近。
黑色车辆在开到林遥身边将他身体给遮掩后,停了有片刻时间,等再次启动后,原本行走在那里的林遥忽然消失了影踪。
贺爷爷浑浊的眼珠子朝右转动,落在站在床边,一看就站了许久的孙儿贺哲和林遥身上。
两个年轻男孩眼眶都隐隐发红,尤其是林遥,眼睛里泛着泪光,像是随时要坠落下来一样。
贺爷爷氧气罩下的干涸嘴唇微微开合,然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破碎般的声音,难以再说清一个字。
他想将手臂给抬起来,去碰贺哲,也只是手指艰难地移动一点距离,身体失去意识控制,仅有眼珠子能够自如活动。
贺哲注意到了爷爷手指在动,老人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亦是让他过去的意思,双腿陡然灌满了铅,他知道应该过去,脚根本移不动。
随后还是旁边林遥拉起贺哲的手,把它放到贺爷爷手里。
林遥视线往贺爷爷那里看,贺爷爷无声地对他道谢,林遥以浅浅的微笑回应,心口却同时抽搐般的剧痛,松开贺哲手后,林遥转过身往后面走,侧过一点身体不直接看着贺爷爷和贺哲。
他不想亲眼看到老人在自己面前离开,更不想看到贺哲那副仿佛心都在流泪的模样。
“……爷爷。”两祖孙对视许久,贺哲颤抖地嘴唇低喃出两个字,贺爷爷手指用力弯曲,紧抓着贺哲的手。
“你……”贺爷爷缓慢张口,用唇形向贺哲说道,“不要难过,以后好好生活。”
“那孩子很好,你对他热情点。”
贺爷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些话说完,他闭上了唇,眼睛略弯着,他已没有遗憾和留恋,安静而从容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贺哲身体慢慢低了下去,他两膝跪在床边,清楚地感知到握着他手掌的手指一点点缓慢松开力道。
最后那只手完全松开,而贺爷爷原本睁开的眼睛也跟着合了上去。
温暖的身躯在一点点褪尽热度,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和贺哲有着血缘关系、深爱着他的亲人,在他面前死去。
贺哲猛地张开唇,用嘴呼吸,鼻子在那一瞬间变成一种毫无用处的摆设,他用力眨眨眼,把眼底漫出的泪水逼回去。
跪在床边,贺哲两手握着老人干瘪的手掌,脸靠下去,深深埋在老人的手心里。
林遥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猛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不及心里那份撕裂的痛。
将头扬起来,眼帘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林遥忽地嘴角上弯,笑容里都是化不开的浓烈悲伤。
老人事先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因此并不需要贺哲实际做什么,很快老人的骨灰就下了葬。
老人离去的消息,没有完全公开,属于半保密状态,至于老人名下的股份财产,老人在医院就委托律师全部分割处理好,基本都是留给贺哲的,他其他的子女,获得财产非常有限。
自然的,那些人不满老人的做法,一度怀疑遗书的真实性,去有关部门核实,被证实遗书是有效的。
也就是说,转眼间,老人的大部分财产都成为了贺哲的,他那些叔叔们看他就完全更看仇人一样。
贺哲得到大笔财富,生活却和过去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住在自己学校外面的小房子里,每天按时上下课。
班上同学亦没多少知道他爷爷出了事,不过从偶尔同贺哲的目光对视中,隐约能察觉到一点,那就是贺哲比之前变得还要冷了。
有时候靠近他身边,总觉得对方是块行走的冰块。
就是原本的好友田洪明也隐隐感觉到了贺哲的疏远,有时候打算叫贺哲出去打球,不是找不到,就是被对方以要做习题为由给拒绝。
田洪明被贺哲冷漠对待,心中不算太好受,有一天找到林遥,他有种预感,林遥虽然和贺哲在一起的时间,没他们多,但林遥肯定知道得比他多。
“贺哲最近变得很奇怪,你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田洪明问林遥,态度不是求人的态度,反而有种趾高气扬在里面。
林遥其实也不太明白,贺哲明明都见到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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