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因为上次世子请楚王殿下饮酒的事情非常不悦, ”一个声音窃窃私语道:“翀三爷怕是要成为世子了!”
“不会吧?翮大爷是嫡长子啊,嫡长,又没有过错,怎么会被轻易废黜世子之位呢?”另一个一惊一乍的声音道:“不会的不会的, 你别瞎说!”
“这怎么是瞎说呢,内院里不少人都知道了。”第一个声音不屑道:“没看世子在别院筹备那么久的酒宴, 公主和侯爷压根没过问吗?就是看着翮大爷不懂事的, 请当朝亲王,自己的舅舅喝了几天的酒,若是楚王有个好歹……那外孙还能比亲儿子亲?”
那个一惊一乍的声音好一会才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呀,还真是这么回事, 唉,这么一说都是为了翀三爷铺路。世子真是可惜啊,脾气多好的人, 怎么就不入侯爷同公主的法眼呢。”
唉,两个人一同叹气,然后就听那边有人叫他们, 让他们不许偷懒赶快干活!
这段对话发生在楚王宴请黄翮的这一天,只是因为楚王懒得借园子,地点反而还是黄翮的别院。作为实际上的东道主的黄翮,在前往更衣的途中听到了这番话……黄世子的好心情被这番话毁了个彻底, 他想要揪出这两个人, 想问一句从哪听说父母要奏请外祖父废了自己的世子位!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决了, 不行, 若是这样,难免弄出动静。这件事不就被别人知道了么?到时候,自己的面子往哪放,更紧要的是,人多口杂若是传到了楚王或者父母耳朵里,黄翮心道,我真是害怕弄假成真啊。
他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又回到席上,他的七舅舅楚王已经有些醉了。看见他回来,大家继续高高兴兴喝酒,又喝过两轮,楚王似乎有些话想说,可是最后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舅舅……您若是有话,千万要对外甥讲啊。”这样的态度让黄翮心中七上八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又叫了一声舅舅,真是恳切的很。贾琰与石光珠在旁看看火候已到,都是一脸难色,目光落在了孙钟身上。
孙应祥之前代楚王视察海堤,昨日才从海边回来,东海侯家里的事情,他这两日倒是听贾琰说了些。若不是他侥幸娶了郡主,日后怕也是进退维谷的局面,颇有些感同身后。而石光珠同贾琰毕竟是王府属官,有些话不好开口,他又是楚王正经的侄女婿,此刻便开口帮腔:“七叔,世子如此哀求,兹事体大,您是长辈,还请心疼小辈们,指点一二罢。”
“这……唉,”司徒阔看着有些难以启齿:“你怎么还没有个孩子呢?真是,若是,唉。”
黄翮并不傻,他自己之前存的什么心,想办什么事,而今偏偏楚王在此就听说那种话,他不是没有怀疑的。可是,楚王张嘴一句话,说到了他心底最深的忧虑,他成婚五年,膝下一儿半女皆无,而老三黄翀膝下已有二子……
论起来,可都是父母的嫡孙,又有什么分别。
听这话音,难道是天要绝我吗?黄翮心中一片冰凉,同样是父母亲生,少年时还没有什么,后来年纪愈大,父母就对自己愈发不满意。他们喜欢老三,虽然黄翮自己也要承认黄翀的确厉害,但是自己作为世子不功不过,不也很好么。
司徒阔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外甥,看着他变换莫测的脸色,心下暗笑,这只是个开始:他还要在金陵待上许久,若是一个区区东海侯都不能摆平,他怎么承担未来父皇会交给他的家国重任!东海侯同江南水师眉来眼去已有数十年了,冰冻三尺,而瓦解一个家族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分家……
分家,也可以理解成将他们搅散了,需知散伙的家族屁都不是。而对于黄翮这样的“生而为世子”的人来讲,如果让他在家族敌手和世子之位中做抉择的话,司徒阔和贾琰都认为,他会选择世子之位。今天所有的环节,都是司徒阔出重金,贾琰和石光珠一手策划安排的。
为了达到目的,对内情一无所知的孙应祥也被摆上台,在里头大大的掺和了一手。现在,孙郡马同黄世子已经喝多了,勾肩搭背,简直是哥俩好亲兄弟。两个处境类似的人,此刻拐弯抹角的劝对方看开点,他们的心又拉近了。
而旁边的贾琰毫不愧疚的看着老友在不知情的状态下,为楚王的功业添砖加瓦,立下功劳。毕竟孙钟的人品秉性摆在那里,光是要劝他帮忙就要浪费许多口水,还不如现在这样,让他无知无觉的就对这些事情插手,日后提起来也容易解释。
贾琰已经看过了韩长深带来的信,宁王……哼哼,他们也是这些年皇帝懒得管,顺风顺水惯了。
其实贾伯衡倒是有个更疯狂的猜想,只是不敢同别人讲罢了:他之前翻看了不少的皇帝诏令和朝廷文书,皇帝似乎是有意纵容定城侯府,或者说皇帝曾经还是试图压一压定城侯府。但是后来皇帝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管了,宫中淑妃也好、宫外侯府也好,自以为宁王得了皇帝的意,越发抖了起来。
如今终于踢了铁板,呵呵,贾琰一敲信纸,他们的倒霉日子怕是要开始了。皇帝若是有慈心,就会自己解决他们,不给司徒阔留后患;而皇帝如狠下心来,就会让整个侯府在司徒阔手中化为灰烬,作为新皇立威的踏脚石。
一家一族兴衰起伏,除去天下大势,不过是天子一言。贾琰突然有些怅然,看着家信,又看着外面已经秋风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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